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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家谈写作(作家谈写作技巧)

    发布时间:2023-03-12 10:38:21     稿源: 创意岭    阅读: 137        问大家

    大家好!今天让创意岭的小编来大家介绍下关于作家谈写作的问题,以下是小编对此问题的归纳整理,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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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目录:

    作家谈写作(作家谈写作技巧)

    一、《20世纪名家名作新论》是谁写的

    20世纪名家名作新论是叶圣陶写的。根据查询相关公开信息显示,名家20世纪中外名家谈写作是叶圣陶写的,现代作家、儿童文学作家、教育家,原名绍钧,字圣陶,主要笔名有叶陶、圣陶、桂山等,江苏苏州人。

    二、作家是怎样写作的?

    五年前,我无意中开始写一篇短篇小说。这似乎是一件有趣的事情。随着故事的发展,我所写的文字开始随着我而消失。这个想法自然而然地发展成了一个更长的故事,在我知道之前,它已经有6万字了。这本书诞生了。

    作家谈写作(作家谈写作技巧)

    这本书丑陋、毁容、怪异,但却有一种隐藏的美。跟踪事件和“把碎片拼凑在一起”变得越来越困难,所以我制定了章节大纲。我下定决心要把它写好。

    故事又展开了。我无法阻止它。它有自己的生活。在我为寻找美而凿除丑恶的时候,各种念头涌上心头。我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又写了6万字。现在我有了12万字的单词和一个很好的故事线。我以为我已经完成了初稿。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这本书有不同的想法,迫使我重新看了一遍。我从头开始编辑。只是为了故事本身,而不是为了“写作”。我大概读了三章,然后意识到它太模糊,太快了:它需要一个更精炼的故事。这个故事也太复杂了,写不出一本书。

    这本书想要简单、优雅和深刻。这本书要求很高。我把故事切成两半。前半本书要变成一本书,后半本书变成第二本书。我写了第一本书的7万(左右)字。这本书扩充到13万字,共31章。我对这个故事很满意。

    作家谈写作(作家谈写作技巧)

    这本书认为它还不够简单、优雅和深刻。这本书让我觉得我没有付出足够的努力。那本书让我辞掉了工作。这本书使我放弃了我所处的复杂关系。这本书让我独自坐在我的露营车里,在苏格兰高地呆了三个星期。写书,写书。这本书使我发疯。

    我把整篇文章重新读了一遍,并为我所写的内容画出了另一章的大纲。我又做了一个大的编辑。剪切,粘贴,删除和更多的删除。然后是更多的删除。然后又重写了一大部分。

    这本书威胁着我。它从不快乐,总想成为世界上最完美的东西。有时它会让我删除成千上万个美丽的单词。然后把其他的写出来。然后删除它们。这简直是折磨。

    书就是老板。这本书告诉我该写什么,故事是什么……所有的一切。我只是让它虐待我。作为回报,它让我创造它,这样它就可以更多地虐待我。

    作家谈写作(作家谈写作技巧)

    我搬到法国,这样我就可以独自生活,只有我和那本书。我做了季节性的工作,这样至少还能赚些钱。但是,书永远是第一位的。

    有时我觉得我迷路了。然后书提醒我,它是我所创造的最美丽的东西。我必须完成它。没有其他选择。这本书侵蚀着我的生活,而作为回报,它给我的文字使我的生活更加坚强。我困。

    “故事”现在结束了。我正在进行第二次编辑,写真正的“写作”。一次一段。有时这本书会让我花一天的时间(大约五个小时)写一个段落。这本书要求很高。它希望我去爱抚、去感受、去触摸每一个该死的角落和缝隙,它希望我去抚平它的“流动”,去熨平每一个细节,去聚焦每一个字。然后这本书让我删除我写的东西,然后重写它。这本书的名字是*****。

    这本书似乎需要再进行三次、四次、五次或六次编辑,才能让其他人读懂。但我不能相信这本书。它会想要更多。但我必须相信这本书。这本书把我难住了。

    我来回答你的问题:我该怎么写?这本书让我这么做的。

    我是计划好“弧”还是边走边写?两者都有。我开始“边走边写”。然后书控制了局面,要求我写出“大纲”,这样我才能继续写下去。

    在我写这个故事之前,我有多少想法?一开始只是一个前提。在这个前提之后,这本书诞生了,并接管了一切。最初的前提还在,这是我唯一拥有的书。但实际上,我是属于这本书的。

    当我现在对这本书的主题充满激情的时候,我将告诉你更多,因为这本书想让我谈论它。这本书是自私自利和虚荣的。我对灵感、想法、创造性写作、故事、故事“弧”、对话、角色和章节等都没有异议。这本书给了我一切。

    这本书一直都知道它是谁,是什么。这本书正在利用我把它变成现实。就像藏在石头里的雕塑。这本书指导我如何让它成为它必须成为的。

    这本书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将来的读者也不喜欢。这本书不受读者的欢迎。它不关心当下的时尚。它既不关心出版商,也不关心亚马逊。它不在乎我和我的生命。它只关心自己。

    三、书,是流着眼泪完成的——华裔作家杨青谈创作的艰苦历程

    2019年3月,我以《侨报》记者的身份采访了一位书写中美联合抗战的传奇故事的华裔作家:杨青。彼时,她刚刚出版了两本英文小说《飞虎之翼》(Wings of a Flying Tiger)、《飞虎之愿》(Will of a Tiger)。

    我们约在她将要做演讲的图书馆外见面。那天正好降温,风很大,春寒料峭,杨青见到我,立刻招呼我到她的车上做采访,而不必站在外面吹风。

    第一眼看到她,不觉想起那句形容鲁迅先生的话,“很瘦,瘦得令人担心,但精神却是极好的”,根本不需要我频频提问,她自己就开始侃侃而谈。

    谈及当年怎么会从生物学博士180度大转弯,改行投身文学创作,她说,那是由无数个偶然组合成的一个必然的结果。

    首先是婚姻遭遇挫折,为了让自己振作起来,拿起笔每天记录积极的事情,逐渐养成了写作的习惯;然后是父母病重,她毅然放弃美国优越的工作回国照顾双亲;之后父母的相继去世,让她感慨生命的脆弱和无常,于是下定决心要在未来的有生之年里,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虽然此前从未想过成为小说家,可是出生于书香之家的杨青,血液之中早就注入了文学的基因,祖母和姑姑都曾是文学大家,童年时父亲给她讲过的精彩故事更是在她脑海中埋下了自由创作的种子。2013年,重新回到美国的杨青,决定彻底告别过去胆小、柔弱、消沉的自己,独自驾车从北卡出发,一直开到阿拉斯加,返程的路上偶然听到的一个真实感人的二战故事激发了她的写作灵感……于是,她决定落户在风景极美的阿利桑那州,开始自己的创作。

    非母语写作有多难?可想而知。虽然有满腔的热情,可真正动起笔来,必定是无比艰辛。“这书,可以说是哭出来的作品。”杨青笑着说,“写作的过程有时确实很痛苦,写到投入时,还会被自己创作的人物所感动,常常是一边哭一边写。可是写完了还没完,还要找到出版商愿意出版,这个过程更是千辛万苦。当我收到第一个出版商给我的信,看到‘Congratulations!……’那行字时,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可8个月后,因为种种原因这个出版商又毁约了,得知这个消息后又忍不住哭了……”从初稿,到无数次的修改,到最终付印,这中间经历了多少次挫折,流过多少眼泪,杨青自己也记不清了。所幸的是,她都一一坚强地挺过来了,“因为这一路上遇到了无数的好心人。”她说,一位曾经做过30多年杂志编辑的退休老太太,无偿地帮助她校正了书中的英文语法错误;徒步路上偶然遇到的一位律师,无私帮助她修改了出版合同……还有许许多多人给她鼓励、支持,为书稿提供各种意见的朋友们。“真是非常地感谢他们,如果没有他们,就没有这两本书。”

    投身写作后,杨青便没有了固定的经济来源,仅仅依靠自己以前工作时留下的积蓄维持生活,日子过得很清苦吧?我不禁问道。

    “是清,不是苦。”杨青纠正说,“我对物质没有很多的欲望,越简单越好。只要能做喜欢的事情,我就很快乐。虽然现在书已经出版了,可是卖书的钱大部分都被出版商拿走了,我个人的收入很有限,比起付出的心血和努力那真是微不足道的,有时想想也不免有点沮丧。但是,每当有读者告诉我,看了我的书才了解到那一段飞虎队的历史,才知道在二战中美国曾经这样的帮助过中国,或者看了我的书后被书中人物感动到流泪,对人性中美好和善良有了更深的体会,我就特别高兴。这让我觉得自己做的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我就又充满了动力。所以,我还会继续写下去的。”

    我坐在台下,看杨青站在台上,面对着上百读者用英文发表演讲,讲述书的由来,创作的历程,背后的故事……声情并茂,还不乏幽默,简直无法相信这就是她自己口中当年胆小羞涩得在人群中都不敢发言的那个人。她的经历本身已经是一个励志的传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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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余秋雨:写作的奥秘

    各位朋友:

    承蒙大家信任,这次来台湾有那么多地方邀请演讲。每次被邀,我都要问邀请者,希望我讲点什么,邀请者提出最多的题目是如何写作。我听了总会想方设法躲开,努力换成其他讲题。邀请者常常觉得奇怪,一个写作人为什么那么怕谈写作呢?我想写作人大多能体谅我的心情。

    如果是谈写作方法,那么,任何一个比较像样的写作人都会告诉大家:写作无常法。最基本的方法也有一些,可惜中学语文老师都谈过了。

    如果是谈写作动机,那么,每一次执笔的具体动机都是很偶然的,谈出来没有什么意思;至于整体动机,更是无从说起。

    美国有人曾向许多知名作家寄发问卷,结果最普遍的问答居然是:

    你为什么写作?

    因为我想写作。

    如果是谈写作内容,那么作品本身就是内容。倘若在作品之外还有必要谈,只能说明作品本身还没有表述明白。那就修改作品吧,何苦讲来讲去?

    如果是谈写作得失,那么杜甫早就说过:“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明明只有凭着寸心才能感受的那一点神秘,公然拿到大庭广众之下侃侃而谈,不仅别人感到滑稽,连自己的寸心也没法答应。

    除此之外,还能谈什么呢?好像没有了。

    但是我又没有拒绝的权利。一个写作人,可以拒绝赴约,可以拒绝开门,却不能拒绝读者的提问。人家在浩瀚的书海中找到你的书,读得那么认真,读着读着总想问点什么。很多作者死了,问不到,而你正巧活着。

    想来想去,有以下两个方面可以勉强作答——

    第一个方面,是拿起笔来写作的人需要注意的一些最粗浅的规矩。我把这些规矩称之为写作的心理底线。

    另一个方面,是我个人在写作中的一些感受。这只属于个人,没有普遍意义。读者听了心里明白:哦,有一个人是这样写作的。

    两个方面,心理底线六点,个人感受四点,加在一起共十点。

    01

    你与读者未曾签约

    读者没有义务要去兴致勃勃地读哪一位作家的作品。这一点,初学写作的人大多明白,但当他稍有名气,往往就迷惑了,以为自己有了一个稳定的读者群,自己的名字就是契约。真实情况并非如此。

    我曾经很喜欢契诃夫、茨威格的短篇小说,提起他们的名字就高兴,但他们的全集却远远没有读完。照理他们的名字对我已建立了某种心理契约,但读到不喜欢的篇章依然放弃,那种契约并不存在。

    有几位世界级的文学大师,他们的作品我曾通读过一遍,经常会产生重读的欲望。但每次从书架上取下他们的著作,正襟危坐准备恭读时,往往翻不了几页就放下了。怎么这样沉闷?或许是一百年前的节奏?……诸如此类,我轻易地做了绝情的人。

    写作人自己也是读者,总该从自己的阅读心理上领悟:不存在永远忠实的读者,不存在那个想象中的契约。

    那就是说,什么时候都没有理由自我放任、松松垮垮,让读者去听你的胡乱闲聊、重复唠叨。每一篇都是一个新开始,每一句都需要有一份新诚恳。曾国藩说,立身处世,在乎敬、诚二字,写作人也要每时每刻以敬、诚面对读者。不管以前的文章已经为你添加了多少声势,你也不可以仗势欺人;不管以前的文章已经为你集结了多少读者,你也不可以恃宠耍泼。

    恭敬和诚恳极有感染力,人们从第一句话、第一个眼神就能领会,因此常常是一次美好交谈的起点。相反,没有恭敬和诚恳,即便滔滔言辞间充满了机智、诙谐,即便人们也频频点头、畅怀欢笑,心底里总存着一层隔膜。

    那么,请别匆忙提笔。先把写字台收拾干净,然后再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情。静静地坐一会儿,吐出残留的浊气。胸襟是空灵的,空灵中有一个又高又远的背景。在这个高远的背景下你再仔细搜寻一下,刚才想提笔的冲动还剩下多少。如果它还存在,那就是一个好兆头。

    与这个冲动相伴随,你一定已经有多种零碎的积累,有不少灵感的火花,有很多跳荡的佳句,但这一切都不能直接通向文章。正如罗曼·罗兰所说的,不要直接走进那个典仪,先在自己的房间里安静一阵。需要有这样一个收拾心情的时间,因为你面临的是一次隆重的交谈。交谈的召集人是你,交谈的主角也是你。

    被你邀请的客人中,既有一些老朋友,又有更多的陌生人。如果太随意,你又有什么资格邀请他们?

    事实上,客人对我们的失望,常常超过对我们的惊喜。

    哪怕写了一辈子,写到最后一篇文章,也不要企望读者的信任惯性。写坏最后一篇文章是极有可能的事,到时候只能再一次领悟:我与读者未曾签约。

    02

    没有吸引力等于没写

    尊重读者,首先要吸引读者。

    一生中有几本书不能吸引读者,这几本书等于白写;一本书中有几篇文章不能吸引读者,这几篇文章等于白写;一篇文章中有几句话不能吸引读者,这几句话等于白写。

    完全不考虑吸引力而自命清高,也是一种人生态度,有时候还是一种值得仰望的人生态度。抱有这种人生态度的人可以做很多事情,就是不适合写文章。

    当然我这里所说的文章只限于文学范畴,不包括学术论文。但是我作为一个也曾经长期从事学术研究的人需要补充一句:即便是学术论文也应该具有起码的吸引力,只不过吸引的范围和方式不同罢了。

    对读者的吸引力并不等于招惹读者。吸引力的内在依据是文章本身的张力。张力往往因问题而引起,如果完全没有追索问题、展示问题、阐释问题、解决问题的欲望,文章就没有开弓之力,那怎么射得出去呢?

    问题是泛化的。对于剧本,问题常常呈现为危机和冲突;对于散文、诗歌、小说,问题常常呈现为困惑、麻烦、好奇、惊讶。这些问题只要存在,便有张力。

    张力又因激情而增加。世上的问题数不胜数,能引起你激情的则很少,因此,所谓激情,是你生命的一种诚恳投入。冰冷的文章是谈不到张力的,只不过,在某些高手笔下,热量蕴藏在冰冷的外表下,那反倒因为冷热反差而别具张力。

    除了内在张力,文章的吸引力也要依仗一些技巧性措施。悬念的布置、节奏的调节、抑扬的搭配,都应该讲究。也有少数老手,把这些讲究变成了本能性的习惯,不必多加考虑就处处妥帖。就像古代诗人,随口一吟便合乎平仄,又像表演大师,放松一演也步步见彩,于是有人总结说,最高的技巧是放弃技巧。但是,能达到这个水平的能有几人?在多数情况下还需多加焠炼。

    除此之外,还需要心存一种检查机制,看看何处出现了厌倦性因素。一旦发现,立即清除。医生检查病人需要做心电图,我们在写作和修改的时候也等于在做心电图。既是文章的心电图,又是读者的心电图。心电图一旦出现平直线,就有死亡信息在觊觎,必须立即采取措施,把生命重新激活。

    我在修改文章时也常常把自己转换成一个医生,用尽量苛刻的目光检查每一个段落的“心电图”,看看有哪些平直线出现了,有哪些令读者厌倦的硬块需要剔除。可惜等到发表时,仍然会发现不少硬块还是从我眼皮底下逃过去了,真对不起读者。

    总之,没有吸引力的文章是没有读者的,没有读者的文章是没有存在意义的。

    03

    语言感觉来自耳目

    文章由语言组成,文学的语言则由感觉组成。由小感觉组成大感觉,由具体感觉组成整体感觉。文学的世界,说到底是一个由语言营造感觉的世界。

    但是,很多写作人常常搞错,以为文学的感觉仅仅是自己的感觉。于是便在文章中把自己的感觉直接抒发出来:我愤恨,我兴奋,我惊讶,我叹息……这种情况用一句挖苦的话来说,便是“自我感觉过于良好”。

    其实,直抒感觉往往葬送感觉。

    一个写作人一会儿产生这样的感觉,一会儿产生那样的感觉,与读者何关?感觉人人都有,为什么独独那些以写作为业的人的感觉,需要别人注意?

    这是不公平的。

    写作人要做的,是引发读者的感觉。他们真正的本事,是把许多互不相识的读者的感觉系统一一调动起来,使人人都感同身受。

    那么,读者的感觉怎么才能引发出来呢?无数事实证明,首先通过耳目直觉。要让读者仿佛听到,仿佛看到,他们原本漠然的感知系统才能渐渐蠕动起来。

    就像在生活中,你要向朋友讲一件事,如果事情比较复杂,你又想在复杂中说服对方,那么,最好不要急于把你的判断和情绪早早地端出来,而是应该平静地叙述事情的具体过程,描述当时的情景,连重要细节也不要放过。这些描述,就能使朋友产生仿佛听到、仿佛看到的效果。可以想象,过不了多久,朋友就会跟着你的思路走了。而且他们是那样自愿,并不认为受了你的判断和情绪的左右。

    除了少数特例外,世上的好文章总是从调动读者的耳目开始。即便是现代派和后现代的文章,虽然让感觉层面脱离了传统逻辑而自由组接,但那些感觉层面往往更具有强烈的耳目冲击力。

    评价一本回忆录写得好不好,有没有文学质素,首先就看它保留了多少耳目感觉。可惜很多回忆录只剩下了大事记,以及自己对这些大事的参与程度和内心评判。这样的回忆录,对于广大读者来说,实在是太隔膜了。偶尔读到一段具体描写,则如久旱逢雨,涓滴不弃。然而这样的雨水常常转眼即逝,很快又进入文字的旱季。

    如果一位作家为一位退休政要写回忆录,两方的最大纠缠可能就在这一点上。作家反复地追问细节,连那天的气温、当事人的衣着、房间里的布置都不放过,而政要则十分纳闷: 写这一些干什么呢?他关注的是一个个会议、一份份讲稿。但是几乎所有的读者都知道,作家是对的。

    由此反观文学,我们就知道不少作品的毛病出在哪儿了。

    写作中保持耳目直觉,就有可能使作品产生一种水灵灵、毛茸茸的质感,这也就保持了文学的基元性优势。文学最怕风干,最怕提炼成化学物质。对此,十九世纪俄罗斯文学评论家别林斯基曾用一个最简单的句子告诫作家:糖精不是糖。

    现在不是都在讲究生态保护吗?那么,文学园地就是人类在精神领域的一块绿色基地。

    当然,写作人对耳目直觉也不能无节制地大肆铺陈。把一朵云、一棵树、一件旧衣服写上几百字,这是以描写之名在卖弄文笔。本想引发读者感觉,反倒成了对读者感觉的剥夺。引发感觉,是对读者主动性的尊重;剥夺感觉,是对读者的轻蔑和骚扰。

    用最精炼的笔墨,把读者的感觉点化一下,而自己想说的一切则悄悄地隐潜在这种感觉中,才算到位。在举重若轻之中,让读者不是在理念上而是在感觉上接受你,才是高手。

    04

    尽量不要自作多情

    对很多写作人来说,撕破感觉层面而生硬跳出来的,常常不是理念,而是感情。

    但是,必须警惕感情。

    有些写作人委屈地说:我抒发的是我心底的真情,难道连真情也不能打动读者?

    美国女学者苏珊·朗格由此提出了一个界限,认为在文学艺术创作中,必须区分个别感情和整体感情。她所说的整体感情,是指个人感情中具有人类价值的部分。这种感情潜藏在人人心底,一被弹拨,都能感应。

    与前面所说的耳目直觉相比,读者的感情激发要艰难得多,吝啬得多。

    人类的情感世界是一个深不可测的迷宫,其中有许多防卫装置,要进入其中,障碍重重。

    记得欧洲有一位心理学家说过,如果作家一开始就把感情的水盆泼向读者,读者的心里立即会产生感情抵拒。

    写作人处置情感的基本要诀,是收敛和从容。因为我们所需要的是读者感情的自愿投入,只有收敛,才能给读者以空间;只有从容,才能给读者以信任。挖好了沟渠,读者的感情洪流迟早会流泻过来,如果一味是自己滚滚滔滔,哪里还有读者流泻的余地?

    这些道理,算不得写作原理,更多的倒是得之于人情世故。一位美国的交际学家说,年轻夫妇刚有孩子,总喜欢写长长的信给朋友,描述自己的宝贝儿子如何地调皮,如何聪明,如何可爱。即使是他们最好的朋友,看到这几页也总是匆匆翻过。

    年轻夫妇所写的无疑是真情,他们的朋友也没有背叛友情,全部问题只在于:写得太多了。

    我们与读者的关系,远不如那些年轻夫妇和他们朋友的关系,那么,你在文章中写了那么多的真实感情,怎能担保读者不会匆匆翻过?

    05

    把握常情避开常识

    写作人要想打动很多人的心,必然离不开常情。苏珊·朗格所说的普遍感情,在很大程度上接近于中国人所说的常情。

    人类的基本感情不能创造。因为正是这种基本感情,为读者提供了理解和感应的最终可能。失去了这种最终可能,一切构思如沙上筑塔;而具备了这种最终可能,任何奇想异设都能成立。《西游记》笔涉神怪,但唐僧、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几位的师徒关系,是如此合乎常情,几乎在任何一个铁匠铺、木匠铺的师徒之间都能找到。正因为如此,他们的故事再怪异,读者也能亲切感受。同样,科幻作品中的超人和星际大战,不管生态如何奇特,人际关怀、喜怒哀乐,仍在常情范畴之内。

    现代派作家往往故意背离常情,但这种背离仍然以常情作坐标。它们从侧面证明常情之所在。

    然而,很多并非现代派的写作人,却常常无视常情。为一种非人性的理念,为一种他人无法感受的自呓,甚至为一句狂热的口号,一项狭隘的政策,一个偏执的信念,轻而易举地放弃了常情。但是,放弃了常情,往往也就放弃了文学。

    世界上最优秀的作家,总是最能用常人的目光和情怀来叙述一个个精彩的故事,因此他们的作品具有全人类的价值,他们的读者遍布世界各地。这真是平凡和伟大的相反相成。

    文学艺术讲究创新,但世间并无全新的事。有所保守,才能有所创新。最值得我们保守的,不是观念,不是形式,不是文体,而是常情。只有把持住了它,才能给创新以最大的许诺。

    说到这里又必须当心了,因为在某些写作人那里,常情往往与常识相混同。尤其是,许多社会常识、人生常识,因很难与常情严格划分,混同极有可能。

    在一个经济发达、教育普及的社会里,总是密集着大量的知识性、开导性的读物,这些读物因广泛的社会需要而产生竞争,又因竞争而日臻优美。这本是好事,但也容易产生一种负面效果,即以这类作品挤压了本来就很狭小的文学天地。很多青年正是通过这些读物来叩文学之门的,那就更会产生误会。为此,一切举起文学之笔的青年,都要狠狠心避开常识阐述,来写生命内层的一些东西。文学写作是一种专门弥补常识社会不足的职业,既然如此,我们怎能“补有余而损不足”呢?

    06

    神情比话题更为重要

    写作人考虑最多的往往是写什么,其实,写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写。

    那就像朋友间的轻松交谈,谈什么都可以,无拘无束,但是愉快不愉快,就看谈话时的神情和韵味。

    对于多数写作者来说,好话题易得,好神情、好韵味难求。

    为什么会这样呢?原因之一,长期养成寻找话题的习惯,不知神情和韵味为何物;原因之二,话题可凭机智而得,而神情和韵味只能求之于人格,难得多了。

    但是不要被人格二字吓退,谁的人格结构中都会有闪光点。我们一定有这样的记忆,哪怕是一两次: 因自己的来到,朋友们的聚会热闹起来了。每个人都能爆发出魅力的火花,只怕像火柴一样,没有划在能够起火的一面。

    话题总会有,但爆不爆火花不决定于它。据说十九世纪的两位文学大师打赌,说只要有人说出一个故事的由头,他们就能快速地把这个故事衍生成一部长篇小说的构架。我相信他们,因为有时几个朋友闲聊,顷刻间也能把一个像模像样的情节连缀出来。但这样连缀出来的情节毕竟还不是文学作品。那两位大师之所以成为大师,是他们在具体处理每一个故事的时候都有一种别人无法替代的神情和韵味。故事可以被别人剽窃,但神情剽窃不去;话题可以被别人重复,但韵味重复不了。可见,不是故事和话题,而是神情和韵味,决定了谁是谁。

    因此,初学写作的人应该花更多的精力来检点自己的表达风格和语言情致。去掉那些与别人雷同的地方,记住那些曾经使别人眼睛一亮的火花,细细捉摸,慢慢扩展,那不要多久,自己的整体品位就能凸现出来。

    不少写作人写了很多年也找不到自己。连你自己也找不到,别人怎么找到你?

    以上选自余秋雨《台湾论学》中的一场演讲——《写作的奥秘》

    《台湾论学》

    出版时间:2018年7月

    出版社:中国出版集团 东方出版中心

    以上就是关于作家谈写作相关问题的回答。希望能帮到你,如有更多相关问题,您也可以联系我们的客服进行咨询,客服也会为您讲解更多精彩的知识和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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