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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州腾众(杭州腾众大众4s店)

    发布时间:2023-04-11 23:01:39     稿源: 创意岭    阅读: 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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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目录:

    杭州腾众(杭州腾众大众4s店)

    一、机甲世纪中的新形机光剑是?

    楚国在工业史上的贡献

    战国时期,楚国手工业发达,取得了重大的成就,其中尤以冶金、丝(麻)织、漆器、琉璃、竹木器、建筑等为最突出。

    在冶金方面,楚国青铜铸造业继续得到发展。除铜绿山铜矿开采长盛不衰外,湖南麻阳九曲湾、长沙铜官山等也是重要的产铜和开采基地。所以,楚国产铜区多,为青铜冶铸业提供了丰富的原料。据目前考古发掘所见,郢都是重要的青铜铸造基地。如前所述,在今江陵纪南城内的陈家台,发现有两座铸炉的残迹,在其附近有铜渣、锡渣及其他铸造工具的残片。此外,还发现有稻米的遗迹,说明这里铸造规模大,人手多,是楚国一个传统的青铜器铸造场所。

    见于考古发掘资料,战国时期,楚青铜器以湖北随州曾侯乙墓(擂鼓墩1号墓)出土的铜器群为代表。其中�B05A�钟的铭文记:“佳王五十又六祀,返自西阳,楚王 之于西阳,其永时用享。”根据此铭文与墓葬特点等分析,年代为公元前433年(楚惠王五十六年)或稍后,其时,曾已成为楚国的附庸。曾的都城可能在随(今湖北随州),故又名随(曾,是否即文献上的随,目前说法不一。)曾早在春秋时就已成为楚的属国,故在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都直接受到楚国影响,在青铜器铸造上,亦“可以代表楚国的青铜铸造水平”(张正明《楚文化史》。)该墓出土文物甚丰,其中各种青铜器,如鼎、簋、钟、炒炉等各种礼器、容器、杂器,总重量达10吨左右,“如果加上浇冒口系统以及熔化浇注时必不可免的烧损、飞溅、飞边等损失,铸成这些铸件需要铜、锡、铅等金属料约十二吨”(华觉明、郭德维《曾侯乙墓青铜器群的铸焊技术和失蜡法》(《文物》1979年第7期)。在这一青铜器群中,最引人注目的是编钟。全套编钟64件,钟1件,共65件,重量达2千5百多公斤,加上笋(钟架横梁)、 (钟架立柱)的青铜构件,总重量达5吨之多,是迄今我国出土最多最重的成套编钟。其中最大的一件甬钟,通高1.534米,重203.6公斤,是世界上最大的乐器。显然,铸造如此巨大的器物,必须要有大熔炉、高温炉和强鼓风设备,才能铸成。在铸造技艺上,使用了分范合铸和复印花纹等一系列综合技术。如编钟的中层甬钟,用陶土制成瓦形钟模,钟体纹饰,则分别使用花盒翻制花纹分范,再组合成型,干部分范制成后插入甬范,钟体和甬部泥芯都用芯盒翻制,浇口和排气孔在芯上开设,这样,整个铸型使用的范和芯,多达100块以上(详见华觉明《曾侯乙钟及 构件的冶铸技术》(《江汉考古》1981年第1期)。)在中室出土了建鼓。建鼓是用铸接、焊接的方法制成的。建鼓的鼓座用青铜铸成,有八对大龙穿插蟠绕在座体之上,又有许多小龙攀附在大龙身上,构成一个龙群体。龙群由22个铸件和14个接头通过铸接和焊接相互联结并和座体接合在一块,是传统分铸法的熟练运用。在焊接技术上,既使用了强度较高、操作较烦难的铜焊,又使用了强度较低、操作较简便的�焊。用于�焊的低熔点的铅锡合金,在墓中亦同时出土。这种铅锡合金和焊接技术,是我国古代史上的首次发现。

    该墓还出土了尊和盘各一件。尊唇和盘口纹饰为缕空的蟠螭纹和蟠虺纹,由内部的铜梗支承,是用失蜡法和漏铅法制造出来的。故此尊盘,具有极高的科学与艺术价值,被视为楚青铜器精品中之精品(张正明主编《楚文化志》。)曾侯乙墓出土的青铜器群,反映了战国时期楚国青铜器铸造业在浑铸、分铸、大焊、小焊、失蜡法或漏铅法、镶嵌、错金银等各项技术的先进水平,“代表了铁器普遍应用之前先秦金属工艺的高峰”(华觉明、郭德维《曾侯乙墓青铜器群的铸焊技术和失蜡法》。

    战国时期,楚国青铜器除了鼎、钟等重礼器和其他容器取得突出成就外,随着战争的激烈进行和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兵器和铜镜等也有重要的发展。现据考古发掘资料所见,在湖北、湖南、安徽、河南等地楚墓中,均出土了不同数量的铜剑、戈、矛、镞等兵器。其中仅湖北江陵雨台山墓群就出土了属于战国时期的100多件青铜剑和有铭文的铜戈,如“ 作宝戈”、“周�B061�之戈”等(荆州地区博物馆《江陵雨台山楚墓》(文物出版社出版,1984年)。此外,湖南长沙扫把塘楚墓出土了一件全弩。木臂,后端安装铜弩机,弩长51�8厘米,是我国目前所见到的最早的全弩(高至喜《记长沙、常德出土弩机的战国墓----兼谈有关弩机弓矢的几个问题》(《文物》,1964年,第6期)。战国时楚青铜兵器品种多、制作精,既坚硬又锋利,且已使用防锈工艺,和越王勾践剑(湖北江陵望山1号墓出土。)一样,闪闪发光。楚、越关系一直很密切,拥有优良传统的越国铸剑技术也传到楚国来了(据《越绝书》载,越干将、莫邪是传奇式的技艺精湛的铸剑大师。)现在所见到的楚国战国时出土的青铜兵器中,尤以青铜剑出土的数量最多。这说明青铜剑已从原来奴隶主贵族佩带之物转变为士兵作战的实用武器了。

    各地出土的战国时期的铜镜,楚国数量之多,列于各国之首。楚式镜有圆、方两种,镜背纹饰多种多样,最突出的是“山”字形,称山字镜。山字,最多是四个,也有少量三个、五个、六个不等。楚铜镜的大量出土,说明当时人们已从重礼的氛围中逐步解脱出来,注重生活实用和对美的追求了。

    春秋战国间,楚国的铁器制造业有了显著的发展。除了铁农具数量增多外,铁兵器、生产工具和生活用具也极为进步发达。铁兵器有剑、戈、矛、镞、匕首等种类。春秋战国间,楚铁剑已开始盛行,除春秋晚期我国目前发现最早的一柄钢剑外,本世纪三十年代还出土了有铭文“楚王[今/]酉]章”字样的铁剑(《楚文化考古大事记》(文物出版社出版,1984年7月第1版)。)黄展岳在《试论楚国铁器》一文中说,已出土的31件楚铁剑除2件是春秋时期的,余均属于战国时期。从此可见,除铜剑外,铁剑也日益被广泛应用在战争中。此外,铁生产工具和生活用具也很多,有削、刮刀、釜、坩锅等。其中釜、坩锅均出土于纪南城遗址中。釜高38�4厘米,口径25�2厘米,是仅见的较大的铁釜。坩锅高16厘米,口径23�5厘米。在长沙楚墓中,还出土了铁鼎。根据楚国冶铁业的发展看,春秋战国间,已有了块炼铁和白口生铁,并进而发展到块炼渗碳钢,掌握了韧性铸铁技术。《荀子·议兵》说楚“宛钜铁 ,惨如蜂虿”,《史记·范睢蔡泽列传》记秦昭王语:“吾闻楚之铁剑利”,真实地反映了楚国掌握了这种先进的炼铁技术。战国时期,楚国丝织业发展迅速,成就突出,成为楚国物质文化的一大特色。《楚辞·招魂》记:“翡翠珠被,烂齐光些。�阿拂壁,罗帱张些。纂组绮缟,结琦璜些。”这些美丽的丝绸物,从各地楚墓出土的丝织品完全得到证实。据统计,从1942年湖南长沙东郊子弹库楚墓出土的一件帛书起,至1982年湖北江陵马山1号墓出土的大量丝织品止,楚国丝织品的考古发现,已达几十起之多,其中如1953长沙仰天湖25号墓出土的丝织物以及记有丝织品名称的遗册(竹简)、1957年长沙左家塘44号墓出土的锦、绢等丝织品、1957年河南信阳长台关出土的绮、纱等丝织品、1965年江陵望山楚墓出土的绮、绢以及记丝织品的竹简、1975年江陵雨台山楚墓出土的绢、1978年湖北随州曾侯乙墓出土的纱、纨、绮、[纟弟]、锦等丝织品,以及1982年江陵马山1号墓出土的大批保存完好的丝织品,都是蜚声中外的我国古代的丝绸珍品。据古文献和目前考古发掘资料所见,楚国丝织品计有纱、 、罗、绢、纨、缟、[纟弟]、缣、组、绮、锦、绦等品种。纱,是经纬稀疏而轻薄的丝织品。江陵马山1号墓出土的一件纱巾,深褐色,经纬密度为每平方厘米25×16根。 ,即绉纱,在长沙战国楚墓中就出土过(熊传新《楚国丝织业》(《江汉论坛》,1982年第8期)。

    绉,是一种用拈丝作经,两种不同拈向的拈丝作纬而织成,轻薄而又呈绉缩现象。罗,即纱罗。《释名·释采帛》:“罗,文罗疏也。”《楚辞·招魂》:“罗帱张些。”江陵马山1号墓出土的素罗,是一件保存完整的绞经网孔状织物。绢,是用生丝织成的平纹织物,质地细薄挺爽,除白色绢外,还有其他各种颜色的绢。绢可作书画,亦用作衣衾里、衣衾面和绣地。如长沙子弹库1号墓出土的“人物卸龙帛画”,即为绢地。江陵马山1号墓出土的衣衾和绣品所用绢数量最大,计55件(张正明主编《楚文化志》。)纨,即细绢,一种细腻洁白的丝织物。现见于考古发掘资料,随州曾侯乙墓出土有纨。缟,绢的一种,细密而素白。随州曾侯乙墓亦出土有缟。[纟弟],一种厚实而光滑的丝织物。《急就篇》卷三颜师古注:“[纟弟],厚缯之滑泽者也。”《管子·轻重戊》谓“鲁梁之民俗为[纟弟]。”在随州曾侯乙墓出土了[纟弟]的残片,江陵马山1号墓出土的一件麻鞋面为[纟弟],说明楚人亦穿[纟弟]。缣,双丝的细绢。《释名·释采帛》:“缣,……其丝细致,数兼于绢,染兼五色,细致不漏水也。”长沙识字岭345号墓出土有缣。组,用丝编织成的带状织物,用作带饰或衣衾的领和缘。《礼记·内则》:“织�组[纟川]。”郑玄注:“薄阔为组,似绳者为[纟川]。”江陵马山1号墓出土的组计10件,其丝线有黄、红、紫等不同颜色,编织出三角形等不同的花纹组。绮,花纹的丝织品,古有“文缯”之称。江陵马山1号墓和长沙等地就出土有文绮。锦,先以彩色的经纬丝,用平纹地组织提花织成的丝织品,故以彩色大花纹为特色。长沙、随州等地均有楚锦出土,其中最富有代表性的是江陵马山1号墓出土的多达十余种锦,这些锦按经线的不同颜色,可分为二色锦和三色锦。花纹则多种多样,不失为“美锦”之称。绦,以丝编织的窄带,故有丝绦之称。上面所引用的“[纟川]”,即绦。江陵马山1号墓出土的绦甚丰,按其组织结构的不同,可分为纬线起花绦和针织绦两类,而后者是首次发现的先秦绦类,“在我国针织史上的地位是不言而喻的”(张正明《楚文化史》。)在丝织业发达的基础上,刺绣品也纷呈异彩,取得了突出的成就。根据考古发掘资料所见,长沙、江陵等地均有楚战国时刺绣品出土,其中尤以江陵马山1号墓出土最丰,计21件。绣线颜色有红、黄、绿等十余种,图案则典雅秀丽,丰富多彩,多以龙、凤为主题,反映了楚人习俗的特点。

    见于考古发掘资料,楚墓出土的麻织品数量虽然不多,但足以证明楚人麻织业亦很发达。从长沙406号墓出土的麻布片和江陵马山1号墓出土的麻鞋看,说明楚人亦穿麻织品。《尚书·禹贡》说:“荆州厥贡丝[厶/呆]]。”[厶/呆]] ,即麻,反映了楚人植麻织麻的悠久历史。

    入战国后,楚国漆器大为发展,不仅数量多,而且髹漆工艺先进,造型生动别致,纹饰富丽多彩,“可谓人类物质文化史上一枝奇葩”(张正明主编《楚文化志》。)迄今湖北、湖南、河南、安徽等地楚墓出土的漆器达数千件之多,其中尤以战国中期最多,地点则以江陵最为突出(滕壬生《楚漆器研究》。)漆器种类繁多,包括食用器具(耳杯、盒、卮、[木尊]、豆、俎、案、盘、碗、壶、勺等)、日常生活器具(床、枕、杖、几、箱、桶、�B046�、禁、虎子、扇、梳、篦等)、乐器(鼓、瑟、琴、笙、笛、箫、[竹/虎] 等)、舞具(盾等)、娱乐器具(六博盘、棋盘等)、工艺品(鹿、木雕座屏、卧鹿立鸟等)、丧葬器(镇墓兽、虎座立凤、木桶、[竹/令] 床、棺等)、兵器(弓、盾、甲、箭杆、剑盒、剑鞘、戈鞘、矛鞘等)。在漆器的制作上,大都以木、竹为胎骨,也有皮胎、夹�B04A�胎、藤胎和“积竹胎”。皮胎用的是牛皮,如有方盒、甲、盾等。夹�B04A�胎,即使用脱胎法,如削鞘、奁等即用此法制成,标志着我国脱胎漆器工艺的新发展。楚人当时使用的漆是天然漆。它具有耐酸、碱和抗潮防腐作用,是人们在长期生产实践中总结出来的。髹漆颜色也多种多样,如有黑、朱、绿、紫等色。从长沙、信阳等地楚墓出土的漆器看,当时人们还掌握了金、银彩绘技术。

    琉璃,又称料器,即早期的玻璃,是入战国后蓬勃兴起的手工业。据后德俊研究统计,见于春秋时期的琉璃,仅一件在河南淅川楚墓出土的含有玻璃相的已被烧结的石英珠,其余均系战国时期出土的琉璃(后德俊《楚国科学技术史稿》(湖北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1990年5月第1版)。出土地点主要在湖北江陵、松滋、随州、湖南长沙等地,尤以长沙出土最丰,共出土珠、璧、瑗、环、管、印、剑珥、剑首等200多件(高至喜《从长沙楚墓看春秋战国时期当地经济文化的发展》(《中国考古学会第二次年会论文集》,文物出版社出版,1982年版)),其中尤以珠、璧为大宗。经有关专家研究证明,楚琉璃的化学成分系铅钡玻璃(从本地所产石英矿、铅矿、重晶石、硝石等炼制而成),是楚人自己制造的,具有中国传统工艺的特色。在随州、江陵、长沙等地都出土了美现的“晴蜓眼”式的琉璃珠,与西方的玻璃珠很相似,其原因是西方的玻璃珠曾传到东方,“楚人就利用自己原有的技术来仿造西方的琉璃珠了”(张正明《楚文化史》。)从此说明在春秋战国时期,楚人既继承和发扬中国传统工艺,又吸收外来技术,开创了我国古代中外文化交流的先例,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楚人的博大胸怀和积极开拓精神,在人类文化史上占有重要的一页。楚国地处江南,竹、木成林,品种多,质地好,楚人就地取材,在竹、木器方面取得了突出的成就。

    竹器业当首推竹编织品。从各地发掘出来的竹编织器看,不仅数量多,品种多,而且多富有实用价值。如有竹笥、竹箱、竹盒、竹筐、竹篮、竹席、竹扇等。篾片细薄,花纹简繁得当,编织技术精湛,一般用人字编织法、方格十字编织法、矩形编织法、盘缠编织法等编织而成,其花纹亦成人字形、回字形、矩形,美观大方。其中典型的如江陵马山1号墓出土的一件竹扇,呈菜刀形,用一经三纬方法编织而成,是我国最早的一柄竹扇。除竹编外,还有竹雕,但仅见江陵拍马山楚墓中出土的竹卮。用斫削而制成的竹器,方法较简易,品种极多,如有竹筒、竹筷、竹枕、竹弓、竹[木必]和各种乐器等。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与木[木必]并存的竹[木必]。[木必],兵器的柄。江陵天星观1号墓出土了二十余件的戈、矛、戟的竹木必],均以圆形或棱形木棒为内心,外裹两层青竹篾,以丝线紧缠,外髹黑漆,极其坚固耐用。这种积竹、木为一体的兵器柄,为楚国所独有。

    在木器制造方面,楚国车船的制造在春秋时期的基础上,又有新发展。从淮阳马鞍冢车马坑(战国晚期)出土的车看,车的轮径、轴长、辕长等都超过淅川下寺车马坑(春秋中期)出土的车。战国时楚车,除了战车外,还有安车。安车是一种适宜于人坐的轻便小车,如《楚辞·离骚》“回朕车以复路兮”、“腾众车使径待”中的“车”,应该就是这种小车。入战国后,除了战船外,还有适宜于乘坐的小船和便于运输的货船。如《楚辞·九章·涉江》“乘[舟令]船余上沅兮”的“[舟令]船”,就是开有窗户的轻便小船。鄂君启节铭文所说的“[舟夸]”(舸),就是南输北运的货船。

    战国时出土的木器以凿雕品为最突出。凿,即使用镟凿方法,故其成品多数为容器,如有杯、盒、盘、卮、[木尊]等,最常见的是耳杯和圆盒。耳杯古称羽觞,有圆耳、方耳两种。圆盒多为弧壁,也有直壁。除圆盒外,还有方形、矩形木盒。雕,即使用镂雕、透雕、浮雕、圆雕等方法,使木器成为兼实用性和艺术性为一体的器具。滕壬生说:“雕刻的,主要是雕像,当时雕刻艺术的发展趋势和绘画是一致的,而且多是雕绘结合,如异形漆豆、鸳鸯豆、鸳鸯盒、蟠蛇卮、漆木鹿、虎座凤架鼓、座屏、辟邪、镇墓兽、虎座立凤等最具特色。”(滕壬生《楚漆器研究》。)所以目前所见的件件雕刻木器,都是令人心旷神怡的工艺品。如江陵望山1号墓出土的一件高15�8厘米、宽18厘米的彩绘木雕座屏,雕刻成蟒、凤、雀、鹿、蛙等共55种动物,镶嵌其间,和谐一致,相映成趣,是一件高水平的工艺珍品。又如江陵天星观1号墓出土的车辕上,雕刻有龙首,使这件实用的木器具上,又增添一点艺术装饰,更富有神韵色彩。《庄子·徐无鬼》说,郢都有一位姓石的木匠“运斤成风”,把一个人鼻子上的一层白粉削去,此人“鼻不伤”,“立不失容”。从出土的众多木器具看,证明楚人技艺高超,此故事并非无稽之谈。

    楚国疆域广袤,木材资源丰富,又因处在山青水秀环境之中,故其房屋建筑以土木结构为代表,宫室建造则以“层台累榭”为特色,成为我国南方房屋建筑的基本风格。春秋时期郢都、章华台等建筑布局及其众多的建筑物,对后来的建筑业当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由于土木建筑不易保存,故在考古发掘中难以寻觅,然而在《楚辞》等有关篇章的记载中,则可窥见战国时期楚国建筑业发展的一般情况。如《楚辞·招魂》:“高堂邃宇,槛层轩些。层台累榭,临高山些。网户朱缀,刻方连些。冬有[穴/矢]厦,夏室寒些。川谷径复,流潺[氵爰]些。光风转蕙, 崇兰些。经堂入奥,朱尘筵些。”又:“翡帷翠帐,饰高堂些。红壁沙版,玄玉梁些。仰观刻桷,画龙蛇些。坐堂伏槛,临曲池些。芙蓉始发,杂芰荷些。紫茎屏风,文缘波些。”此宫室临山傍水,重重叠叠,冬暖夏凉,园中小溪、池塘纵横曲折,室内则布置得富丽堂皇,无论从选址、布局、建筑或室内装饰,都达到了高超水平,是典型的园林建筑群。又如《楚辞·大招》:“夏室广大,沙堂秀只。南房小坛,观绝[雨/留]只,曲屋步地阎],宜扰畜只。”这幢建筑物坐北朝南,周阁相连走廊曲折,廊外驯养马群,可便于外出游猎。有的房屋又建筑在水中,如《楚辞·九歌·湘夫人》:“筑室兮水中,茸之兮荷盖。”体现了南方水乡建筑的特色。

    中国古代南北农作文化的特点及其对社会的影响

    历史车轮辘辘滚过5000年,这条道路上充满着荆棘,充 满着腥风血雨,但就在这条无比坎坷的道路上,中国用她的发展写下了无数的豪言壮语。曾经一度我们是世界上的经济政治强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资源丰富成为我们发展经济的有利条件。

    在中国5000年的改朝换代中,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关系始终贯穿于其中,经济的发展推动了社会的进步,我们生活在今天,有必要来探讨中国古代的经济发展的一种情况:经济重心的转移。经济重心的转移,会导致一系列影响的发生,也会给我们今天带来不少的指导意义。

    古代经济重心南移的表现

    (一)农作物的推广

    中国古代的农作物是由自己培植开始的,包括原始社会的粟、水稻、蔬菜、麻,商朝有黍、稷、麦、稻、桑、麻;西汉时提到西域传人的作物品种有葡萄、苜蓿、核桃、胡罗卜等;唐宋明代则有从国外引进的作物:如唐朝从波斯引入胡椒、波斯枣等,宋朝从越南引入的占城稻,明朝则大量引入美洲的玉米、甘薯、马铃薯、烟草等。中国古代农作物品种,最初多为粮食作物,后来农副产品增多;最后很多是经济作物,反映了农本经济向商品经济逐渐过渡的趋势;此外,农作物种植的推广有南北交流的趋势,其中到北宋时,北方的粟麦黍豆从淮北传到江南和两广、南方的占城稻也从福建传到江浙和淮河一带。

    从原始社会进而到唐宋时期从南方沿海地区引进农作物的这种状况,可以看出古代人民由以往的自己培育作物发展到引进国外作物的趋势。这种趋势也就致使了南方沿海地区不断地发展对外贸易,推动了南方经济的发展也促进了南北经济的交流合作。在宋朝,南方沿海对外贸易更是达到了一个小高峰,不少南方城市迅速崛起,成为宋朝经济重心南移的一个重要体现。

    (二)水利灌溉工程

    大禹治水的故事反映出中国古代人民治理黄河的事迹;战国秦汉时期我国重视水利,在经济重心地区有很多水利工程,包括都江堰、郑国渠、六辅渠、白渠等;两汉有治理黄河流域的汉武帝和王景。可见水利和灌溉工程在历史和经济中是具有重大地位的。

    秦汉时期我国经济重心在北方,江南地区经济相对落后,南北交通不畅通的矛盾并不突出。南朝时经济重心开始南移,江南经济有较大发展,开始赶上北方,成为天下财富之区,但由于南北对峙,不能相济。隋唐时期江南经济进一步发展,经济重心南移趋势加快,特别是隋朝贯通南北的大运河的开通,加强南北联系,促进南北经济交流的合作。

    (三)手工业的发展

    1、纺织业:丝、棉、麻等主要手工业品的发展

    中国在原始社会就发明养蚕和织丝,商朝作物有桑,西周青铜器上一束丝加一匹马换5

    个奴隶的记载,表明当时已经有了丝织业;西汉时纺织业有提花机,丝织品有锦绣绢纱,联系西汉马王堆汉墓有彩绘帛画和出土一件丝织单衣重量不到一两,西汉用丝絮和麻纤维造纸,西汉丝织品传到西域和丝绸之路通往西亚及欧洲的大秦,可见当时丝织业的繁盛;唐朝至清朝,我国丝织业中心城市很多,其中唐朝有定州、益州、扬州,五代十国有杭州、成都,北宋集中到东京(开封),明代为苏州、杭州,清代又有南京、广州等。

    中国南宋时棉花种植从广东、福建推广到长江流域和淮河流域,棉纺织业成为产棉区主要农村副业,南方已有成套棉纺织工具。由此可见,在古代的发展历史中,纺织业的发展,尤其是纺织业城市的集聚是经历了一个逐渐由北向南转移的过程。

    2、陶瓷业

    中国瓷器世界闻名,唐代邢州白瓷和越州青瓷最为著名;北宋制瓷业发达,定窑白瓷、汝窑青瓷享有盛名,江西的景德镇为著名瓷都;明代规模大、分工细,清代景德镇制瓷业扩大规模并出现瓷器工场。南方的陶瓷制造业得到了不断的发展,其中江西省的景德镇就是这个良好的代表。

    3、造船业

    隋朝造船技术达到很高水平,南宋的造船技术也是在我国的历史上创造了一个高峰,那个时期的造船技术明显进步的标志即安装指南针。而造船业的迅猛发展的原因,很重要的就是南方沿海地区对外经济贸易的扩大。由我国古代造船业的发展,也可以看出古代经济重心由北向南转移的一种必然和必须。

    (三)城市商业

    我国古代城市在战国时为政治中心、手工业中心、商业中心合一型城市,有临淄、邯郸、大梁、郢等;唐朝开始,分为手工行业中心城市地区,如丝织业的定州、益州、扬州,陶瓷业的邢州、越州,造纸业的宣州、益州,还有都市商业区如长安城中的东市、西市和外贸个心城市广州;两宋时期出现手工技术中心地区,如定窑、汝窑、景德镇,城市中商业区界限消失,外贸城市增多,有泉州、广州、明州;明朝时期手工业、商业、外贸各有中心城市,如苏州、杭州、松江、景德镇为手工业中心,成都、武昌、扬州为商业中心,广州、宁波、泉州、福州为对外贸易港口,但是在清朝前期受很大影响。从这里可以看出,我国古代的商业城市逐渐由北方向南方转移,南方贸易城市港口城市的增加也很好地证明了古代经济重心的南移。

    古代经济重心南移的原因

    (一)北方战乱的频繁

    黄河流域是孕育中华文化的一片沃土,也是农业生产的一片沃土,更是经济和战略地形的一个重要环境。历代帝王为了争夺这片土地不惜重价发动战争,再加上北方游牧民族等其他外族势力的干扰,我国北方地区在历史上不断地受到战争的干扰,经济和农业基础遭受到了很大的破坏,令社会发展受到了严重的制约。

    隋唐时代本经济发展势头良好,但由于受到唐末安史之乱和藩镇割据的影响,北方的社会安定受到了破坏,国家的赋税,也大多来自江南的上缴。五代十国期间,北方几乎平均每十年就要爆发一次战争。而战乱影响最大的,就是两宋期间。

    北宋(公元960年~公元1127年)是由宋太祖赵匡胤建立起来的封建王朝。宋王朝的建立,结束了自唐末而形成的四分五裂的局面,使中国又归于统一。但由于与宋同时代的辽、金、西夏等国的强大,北宋与南宋的政权一直处于外族的威胁之中。北方的强国辽被女真族建立起来的金所消灭后,金既而把矛头直指北宋的统治。公元1125年2月,金以宋朝破坏与其定下的共同对辽的协议为名,大举出兵侵宋,此时正是宋徽宗宣和七年。金军兵分两路南侵,东路大军由斡不离指挥,西路则由粘罕指挥,共同进攻太原。此时,宋朝的局面已经大乱,徽宗迫不得已将皇位让于太子赵恒,是为宋钦宗。徽宗希望赵恒能改善局面,抗拒金兵,以扭转不利局势。此时,金兵已到达黄河岸边,一直逼到宋都开封,宋徽宗逃至金陵(今南京)。北宋军队在丞相李纲的指挥下,击退了金军,暂时制止了金国的南侵,但由于徽、钦二帝的无能,一心想和金国求和。他们先后答应割地赔款给金国,又罢免了李纲等忠臣,使得金兵更加肆无忌惮。公元1127年,金军又一次攻打开封,并掠去徽、钦二帝及大量财物。至此,北宋王朝宣告灭亡。

    南宋(公元1127年~公元1279年)是北宋灭亡后由宋皇族在江南建立起来的小王朝。南宋王朝自建立以来,一直在金国的威胁之下,直至被元消灭时,也未能恢复宋朝在中国北方的统治。以下这段材料正说明了南宋时期由于战乱使人口大量南移带来的南方经济的发展现象:

    宋朝的经济实际上很发达,手工业繁荣,并出现了许多大城市,重要的是有许多已从消费性行政城市转为生产性城市。柳永写杭州的词即可使人领略昔日风采: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而汴京的繁华则描进了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中了;宋朝的贸易尤其是对外贸易很兴盛,财政上对外依赖已很严重。丝绸之路转到海上,广州、泉州是有名的国际性贸易中心,来自东南亚、阿拉伯的商人云集于此。这也刺激了造船业的发展。由于北方民族的压力,宋朝的经济重心已有了转移,在南宋形成以大运河为轴线的南北经济、文化杠杆。贸易的繁荣与人口增长关系很大,正是众多的人口使市场潜力无限。而剩余人口则流向第三产业,因此宋朝的酒肆、戏院很兴盛。

    由于过度的、大规模的、长期战乱,使得黄河流域的封建文明受到了极大的破坏,人民的生活日益贫困,出现了“白骨露于

    二、急急急!谁有有关爱国诗词歌赋?

    离骚

    年代:【先秦】 作者:【屈原】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

    皇览揆余于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

    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

    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

    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汩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

    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

    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导夫先路。

    昔三后之纯粹兮,固众芳之所在;

    杂申椒与菌桂兮,岂维纫夫蕙芷;

    彼尧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

    何桀纣之猖披兮,夫唯捷径以窘;

    惟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

    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

    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

    荃不察余之中情兮,反信馋而齌[1]怒;

    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

    指九天以为正兮,夫唯灵修之故也;

    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

    余既不难夫离别兮,伤灵修之数化。

    余既兹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

    畦留夷与揭车兮,杂度蘅与方芷;

    冀枝叶之峻茂兮,愿竢[2]时乎吾将刈;

    虽萎绝其亦何伤兮,哀众芳之芜秽;

    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

    羌内恕己以量人兮,各兴心而嫉妒;

    忽驰骛以追逐兮,非余心之所急;

    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苟余情其信姱[3]以练要兮,长顑[4]颔亦何伤;

    揽木根以结芷兮,贯薜荔之落蕊;

    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纚纚[5];

    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

    虽不周于今之人兮,愿依彭咸之遗则!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余虽好修姱以鞿[6]羁兮,謇朝谇而夕替;

    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芷;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尤未悔;

    众女疾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

    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

    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

    忳[7]郁邑余挓[8]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

    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

    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

    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

    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

    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

    悔相道之不察兮,延伫乎吾将反;

    回朕车以复路兮,及行迷之未远;

    步余马于兰皋兮,驰椒丘且焉止息;

    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

    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

    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

    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

    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

    忽反顾以游目兮,将往观乎四荒;

    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

    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

    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

    女媭[9]之婵媛兮,申申其詈予。

    曰:“鮌婞[10]直以亡身兮,终然夭乎羽之野;

    汝何博謇[11]而好修兮,纷独有此姱节;

    薋菉葹[12]以盈室兮,判独离而不服;

    众不可户说兮,孰云察余之中情;

    世并举而好朋兮,夫何茕独而不予听。”

    依前圣以节中兮,喟凭心而历兹;

    济沅湘以南征兮,就重华而陈词:

    “启《九辩》与《九歌》兮,夏康娱以自纵;

    不顾难[13]以图后兮,五子用乎家巷;

    羿淫游以佚畋兮,又好射夫封狐;

    固乱流其鲜终兮,浞又贪夫厥家;

    浇身被服强圉兮,纵欲而不忍;

    日康娱而自忘兮,厥首用夫颠陨;

    夏桀之常违兮,乃遂焉而逢殃;

    后辛之菹醢兮,殷宗用之不长;

    汤禹俨而祗敬兮,周论道而莫差;

    举贤才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

    皇天无私阿兮,揽民德焉错辅;

    夫维圣哲以茂行兮,苟得用此下土;

    瞻前而顾后兮,相观民之计极;

    夫孰非义而可用兮,孰非善而可服;

    阽余身而危死兮,揽余初其犹未悔;

    不量凿而正枘兮,固前修以菹醢。”

    曾歔欷余郁邑兮,哀朕时之不当;

    揽茹蕙以掩涕兮,霑余襟之浪浪。

    跪敷衽以陈词兮,耿吾既得中正;

    驷玉虬以乘鹥[14]兮,溘埃风余上征;

    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

    欲少留此灵琐兮,日忽忽其将暮;

    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匆迫;

    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

    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羊;

    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

    鸾皇为余先戒兮,雷师告余以未具;

    吾令凤鸟飞腾夕,继之以日夜;

    飘风屯其相离兮,帅云霓而来御;

    纷总总其离合兮,斑陆离其上下;

    吾令帝阍开关兮,倚阊阖而望予;

    时暧暧其将罢兮,结幽兰而延伫;

    世溷浊而不分兮,好蔽美而嫉妒。

    朝吾将济于白水兮,登阆风而緤[15]马;

    忽反顾以流涕兮,哀高丘之无女;

    溘吾游此春宫兮,折琼枝以继佩;

    及荣华之未落兮,相下女之可诒;

    吾令丰隆乘云兮,求宓[16]妃之所在;

    解佩纕以结言兮,吾令蹇修以为理;

    纷总总其离合兮,忽纬繣[17]其难迁;

    夕归次于穷石兮,朝濯发乎洧盘;

    保厥美以骄傲兮,日康娱以淫游;

    虽信美而无礼兮,来违弃而改求;

    览相观于四极兮,周流乎天余乃下;

    望瑶台之偃蹇兮,见有娀之佚女;

    吾令鸩为媒兮,鸩告余以不好;

    雄鸠之鸣逝兮,余犹恶其佻巧;

    心犹豫而狐疑兮,欲自适而不可;

    凤皇既受诒兮,恐高辛之先我;

    欲远集而无所适兮,聊浮游以逍遥;

    及少康之未家兮,留有虞之二姚;

    理弱而媒拙兮,恐导言之不固;

    世溷浊而嫉贤兮,好蔽美而称恶;

    闺中既已邃远兮,哲王又不寤;

    怀朕情而不发兮,余焉能忍此终古。

    索藑[18]茅以筳篿[19]兮,命灵氛为余占之;

    曰:两美其必合兮,孰信修而慕之;

    思九州之博大兮,岂惟是其有女?

    曰:勉远逝而无狐疑兮,孰求美而释女[20]?

    何所独无芳草兮,尔何怀乎故宇;

    世幽昧以昡曜兮,孰云察余之善恶;

    民好恶其不同兮,惟此党人其独异;

    户服艾以盈要[21]兮,谓幽兰其不可佩;

    览察草木其犹未得兮,岂珵美之能当?

    苏粪壤以充帏兮,谓申椒其不芳。

    欲从灵氛之吉占兮,心犹豫而狐疑;

    巫咸将夕降兮,怀椒糈而要[22]之;

    百神翳其备降兮,九疑缤其并迎[23];

    皇剡剡其扬灵兮,告余以吉故;

    曰:勉升降以上下兮,求榘镬之所同;

    汤禹严而求合兮,挚咎繇而能调;

    苟中情其好[24]修兮,又何必用夫行媒;

    说[25]操筑于傅岩兮,武丁用而不疑;

    吕望之鼓刀兮,遭周文而得举;

    宁戚之讴歌兮,齐桓闻以该辅;

    及年岁之未晏兮,时亦犹其未央;

    恐鹈鴂[26]之先鸣兮,使夫百草为之不芳;

    何琼佩之偃蹇兮,众薆[27]然而蔽之;

    惟此党人之不谅兮,恐嫉妒而折之;

    时缤纷其变易兮,又何可以淹留;

    兰芷变而不芳兮,荃蕙化而为茅;

    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

    岂其有他故兮,莫好修之害也;

    余既以兰为可侍兮,羌无实而容长;

    委厥美以从俗兮,苟得列乎众芳;

    椒专佞以慢韬兮,樧[28]又欲充夫佩帏;

    既干[29]进而务入兮,又何芳之能祗;

    固时俗之流从兮,又孰能无变化;

    览椒兰其若兹兮,又况揭车与江离;

    惟兹佩之可贵兮,委厥美而历兹;

    芳菲菲而难亏兮,芬至今犹未沫;

    和调度以自娱兮,聊浮游而求女;

    及余饰之方壮兮,周流观乎上下。

    灵芬既告余以吉占兮,历吉日乎吾将行;

    折琼枝以为羞兮,精琼爢[30]以为粻[31];

    为余驾飞龙兮,杂瑶象以为车;

    何离心之可同兮,吾将远逝以自疏;

    邅[32]吾道夫昆仑兮,路修远以周流;

    扬云霓之晻蔼兮,鸣玉鸾之啾啾;

    朝发轫于天津兮,夕余至乎西极;

    凤皇翼其承旗兮,高翱翔之翼翼;

    乎吾行此流沙兮,遵赤水而容与;

    麾蛟龙使梁津兮,诏西皇使涉予;

    路修远以多艰兮,腾众车使径待[33];

    路不周以左转兮,指西海以为期;

    屯余车其千乘兮,齐玉轪[34]而并驰;

    驾八龙之蜿蜿兮,载云旗之委蛇[35];

    抑志而弭节兮,神高驰之邈邈[36];

    奏《九歌》而舞《韶》兮,聊假日以偷[37]乐;

    陟升皇之赫戏兮,忽临睨夫旧乡;

    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

    乱曰:已矣哉,

    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

    既莫足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

    [1]音“期”

    [2]音“四”

    [3]音“夸”

    [4]音“咸”

    [5]音“索”

    [6]音“几”

    [7]音“屯”

    [8]音“叉”

    [9]音“须”

    [10]音“幸”

    [11]音“讲”

    [12]音“辞录施”

    [13]难,去声

    [14]音“义”

    [15]音“谢”

    [16]本音“觅”,此处通“伏”

    [17]音“画”

    [18]音“琼”

    [19]音“ 专”

    [20]音“汝”

    [21]音“邀”

    [22]音“邀”

    [23]迎,亦作“迓”

    [24]好,去声

    [25]音“ 悦”

    [26]音“决”

    [27]音“爱”

    [28]音“杀”

    [29]干,阴平

    [30]音“迷”

    [31]音“ 章”

    [32]音“沾”

    [33]音“ 持”

    [34]音“代”

    [35]音“ 仪”

    [36]音“末”

    [37]音“ 偷”

    天问

    年代:【先秦】 作者:【屈原】

    曰: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暗,谁能极之?

    冯翼惟像,何以识之?

    明明暗暗,惟时何为?

    阴阳三合,何本何化?

    圜则九重,孰营度之?

    惟兹何功,孰初作之?

    斡维焉系,天极焉加?

    八柱何当,东南何亏?

    九天之际,安放安属?

    隅隈多有,谁知其数?

    天何所沓?十二焉分?

    日月安属?列星安陈?

    出自汤谷,次于蒙氾。

    自明及晦,所行几里?

    夜光何德,死则又育?

    厥利维何,而顾菟在腹?

    女歧无合,夫焉取九子?

    伯强何处?惠气安在?

    何阖而晦?何开而明?

    角宿未旦,曜灵安藏?

    不任汩鸿,师何以尚之?

    佥曰“何忧”,何不课而行之?

    鸱龟曳衔,鲧何听焉?

    顺欲成功,帝何刑焉?

    永遏在羽山,夫何三年不施?

    伯禹愎鲧,夫何以变化?

    纂就前绪,遂成考功。

    何续初继业,而厥谋不同?

    洪泉极深,何以窴之?

    地方九则,何以坟之?

    河海应龙?何尽何历?

    鲧何所营?禹何所成?

    康回冯怒,坠何故以东南倾?

    九州安错?川谷何洿?

    东流不溢,孰知其故?

    东西南北,其修孰多?

    南北顺堕,其衍几何?

    昆仑县圃,其尻安在?

    增城九重,其高几里?

    四方之门,其谁从焉?

    西北辟启,何气通焉?

    日安不到?烛龙何照?

    羲和之未扬,若华何光?

    何所冬暖?何所夏寒?

    焉有石林?何兽能言?

    焉有虬龙、负熊以游?

    雄虺九首,鯈忽焉在?

    何所不死?长人何守?

    靡蓱九衢,枲华安居?

    灵蛇吞象,厥大何如?

    黑水、玄趾,三危安在?

    延年不死,寿何所止?

    鲮鱼何所?鬿堆焉处?

    羿焉彃日?乌焉解羽?

    禹之力献功,降省下土四方。

    焉得彼嵞山女,而通之於台桑?

    闵妃匹合,厥身是继。

    胡为嗜不同味,而快朝饱?

    启代益作后,卒然离蠥。

    何启惟忧,而能拘是达?

    皆归射鞠,而无害厥躬。

    何后益作革,而禹播降?

    启棘宾商,《九辨》、《九歌》。

    何勤子屠母,而死分竟地?

    帝降夷羿,革孽夏民。

    胡射夫河伯,而妻彼雒嫔?

    冯珧利决,封豨是射。

    何献蒸肉之膏,而后帝不若?

    浞娶纯狐,眩妻爰谋。

    何羿之射革,而交吞揆之?

    阻穷西征,岩何越焉?

    化为黄熊,巫何活焉?

    咸播秬黍,莆雚是营。

    何由并投,而鲧疾修盈?

    白霓婴茀,胡为此堂?

    安得夫良药,不能固臧?

    天式从横,阳离爰死。

    大鸟何鸣,夫焉丧厥体?

    蓱号起雨,何以兴之?

    撰体胁鹿,何以膺之?

    鳌戴山抃,何以安之?

    释舟陵行,何之迁之?

    惟浇在户,何求于嫂?

    何少康逐犬,而颠陨厥首?

    女歧缝裳,而馆同爰止。

    何颠易厥首,而亲以逢殆?

    汤谋易旅,何以厚之?

    覆舟斟寻,何道取之?

    桀伐蒙山,何所得焉?

    妹嬉何肆,汤何殛焉?

    舜闵在家,父何以鱞?

    尧不姚告,二女何亲?

    厥萌在初,何所意焉?

    璜台十成,谁所极焉?

    登立为帝,孰道尚之?

    女娲有体,孰制匠之?

    舜服厥弟,终然为害。

    何肆犬豕,而厥身不危败?

    吴获迄古,南岳是止。

    孰期去斯,得两男子?

    缘鹄饰玉,后帝是飨。

    何承谋夏桀,终以灭丧?

    帝乃降观,下逢伊挚。

    何条放致罚,而黎服大说?

    简狄在台,喾何宜?

    玄鸟致贻,女何喜,

    该秉季德,厥父是臧。

    胡终弊于有扈,牧夫牛羊?

    干协时舞,何以怀之?

    平胁曼肤,何以肥之?

    有扈牧竖,云何而逢?

    击床先出,其命何从?

    恒秉季德,焉得夫朴牛?

    何往营班禄,不但还来?

    昏微遵迹,有狄不宁。

    何繁鸟萃棘,负子肆情?

    眩弟并淫,危害厥兄。

    何变化以作诈,而后嗣逢长?

    成汤东巡,有莘爰极。

    何乞彼小臣,而吉妃是得?

    水滨之木,得彼小子。

    夫何恶之,媵有莘之妇?

    汤出重泉,夫何罪尤?

    不胜心伐帝,夫谁使挑之?

    会晁争盟,何践吾期?

    苍鸟群飞,孰使萃之?

    列击纣躬,叔旦不嘉。

    何亲揆发,何周之命以咨嗟?

    授殷天下,其位安施?

    反成乃亡,其罪伊何?

    争遣伐器,何以行之?

    并驱击翼,何以将之?

    昭后成游,南土爰底。

    厥利惟何,逢彼白雉?

    穆王巧挴,夫何周流?

    环理天下,夫何索求?

    妖夫曳炫,何号于市?

    周幽谁诛?焉得夫褒姒?

    天命反侧,何罚何佑?

    齐桓九会,卒然身杀。

    彼王纣之躬,孰使乱惑?

    何恶辅弼,谗谄是服?

    比干何逆,而抑沉之?

    雷开何顺,而赐封之?

    何圣人之一德,卒其异方:

    梅伯受醢,箕子详狂?

    稷维元子,帝何竺之?

    投之於冰上,鸟何燠之?

    何冯弓挟矢,殊能将之?

    既惊帝切激,何逢长之?

    伯昌号衰,秉鞭作牧。

    何令彻彼岐社,命有殷国?

    迁藏就岐,何能依?

    殷有惑妇,何所讥?

    受赐兹醢,西伯上告。

    何亲就上帝罚,殷之命以不救?

    师望在肆,昌何识?

    鼓刀扬声,后何喜?

    武发杀殷,何所悒?

    载尸集战,何所急?

    伯林雉经,维其何故?

    何感天抑坠,夫谁畏惧?

    皇天集命,惟何戒之?

    受礼天下,又使至代之?

    初汤臣挚,后兹承辅。

    何卒官汤,尊食宗绪?

    勋阖、梦生,少离散亡。

    何壮武历,能流厥严?

    彭铿斟雉,帝何飨?

    受寿永多,夫何久长?

    中央共牧,后何怒?

    蜂蛾微命,力何固?

    惊女采薇,鹿何佑?

    北至回水,萃何喜?

    兄有噬犬,弟何欲?

    易之以百两,卒无禄?

    薄暮雷电,归何忧?

    厥严不奉,帝何求?

    伏匿穴处,爰何云?

    荆勋作师,夫何长?

    悟过改更,我又何言?

    吴光争国,久余是胜。

    何环穿自闾社丘陵,爰出子文?

    吾告堵敖以不长。

    何试上自予,忠名弥彰?

    三、寻找又长又经典的诗歌,高分在线等

    少年中国说

    〔清,一九00年二月〕梁启超

    日本人之称我中国也,一则曰老大帝国,再则曰老大帝国。是语也,盖袭译欧西人之言也。呜呼!我中国其果老大矣乎?任公曰:恶!是何言!是何言!吾心目中有一少年中国在。

    欲言国之老少,请先言人之老少。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将来。惟思既往也,故生留恋心;惟思将来也,故生希望心。惟留恋也,故保守;惟希望也,故进取。惟保守也,故永旧;惟进取也,故日新。惟思既往也,事事皆其所已经者,故惟知照例;惟思将来也,事事皆其所未经者,故常敢破格。老年人常多忧虑,少年人常好行乐。惟多忧也,故灰心;惟行乐也,故盛气。惟灰心也,故怯懦;惟盛气也,故豪壮。惟怯懦也,故苟且;惟豪壮也,故冒险。惟苟且也,故能灭世界;惟冒险也,故能造世界。老年人常厌事,少年人常喜事。惟厌事也,故常觉一切事无可为者;惟好事也,故常觉一切事无不可为者。老年人如夕照,少年人如朝阳。老年人如瘠牛,少年人如乳虎。老年人如僧,少年人如侠。老年人如字典,老年人如戏文。老年人如鸦片烟,少年人如泼兰地酒。老年人如别行星之陨石,少年人如大洋海之珊瑚岛。老年人如埃及沙漠之金字塔,少年人如西比利亚之铁路。老年人如秋后之柳,少年人如春前之草。老年人如死海之潴为泽,少年人如长江之初发源。此老年人与少年人性格不同之大略也。任公曰:人固有之,国亦宜然。

    任公曰:伤哉,老大也!浔阳江头琵琶妇,当明月绕船,枫叶瑟瑟,衾寒于铁,似梦非梦之时,追想洛阳尘中春花秋月之佳趣。西宫南内,白发宫娥,一灯如穗,三五对坐,谈开元、天宝间遗事,谱《霓裳羽衣曲》。青门种瓜人,左对孺人,顾弄孺子,忆侯门似海珠履杂遝之盛事。拿破仑之流于厄蔑,阿剌飞之幽于锡兰,与三两监守吏,或过访之好事者,道当年短刀匹马驰骋中原,席卷欧洲,血战海楼,一声叱咤,万国震恐之丰功伟烈,初而拍案,继而抚髀,终而揽镜。呜呼,面皴齿尽,白发盈把,颓然老矣!若是者,舍幽郁之外无心事,舍悲惨之处无天地;舍颓唐之外无日月,舍叹息之外无音声;舍待死之外无事业。美人豪杰且然,而况寻常碌碌者耶?生平亲友,皆在墟墓;起居饮食,待命于人。今日且过,遑知他日?今年且过,遑恤明年?普天下灰心短气之事,未有甚于老大者。于此人也,而欲望以拿云之手段,回天之事功,挟山超海之意气,能乎不能?

    呜呼!我中国其果老大矣乎?立乎今日以指畴昔,唐虞三代,若何之郅治;秦皇汉武,若何之雄杰;汉唐来之文学,若何之隆盛;康乾间之武功,若何之烜赫。历史家所铺叙,词章家所讴歌,何一非我国民少年时代良辰美景、赏心乐事之陈迹哉!而今颓然老矣!昨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处处雀鼠尽,夜夜鸡犬惊。十八省之土地财产,已为人怀中之肉;四百兆之父兄子弟,已为人注籍之奴,岂所谓“老大嫁作商人妇”者耶?呜呼!凭君莫话当年事,憔悴韶光不忍看!楚囚相对,岌岌顾影,人命危浅,朝不虑夕。国为待死之国,一国之民为待死之民。万事付之奈何,一切凭人作弄,亦何足怪!

    任公曰:我中国其果老大矣乎?是今日全地球之一大问题也。如其老大也,则是中国为过去之国,即地球上昔本有此国,而今渐澌灭,他日之命运殆将尽也。如其非老大也,则是中国为未来之国,即地球上昔未现此国,而今渐发达,他日之前程且方长也。欲断今日之中国为老大耶?为少年耶?则不可不先明“国”字之意义。夫国也者,何物也?有土地,有人民,以居于其土地之人民,而治其所居之土地之事,自制法律而自守之;有主权,有服从,人人皆主权者,人人皆服从者。夫如是,斯谓之完全成立之国。地球上之有完全成立之国也,自百年以来也。完全成立者,壮年之事也。未能完全成立而渐进于完全成立者,少年之事也。故吾得一言以断之曰:欧洲列邦在今日为壮年国,而我中国在今日为少年国。

    夫古昔之中国者,虽有国之名,而未成国之形也。或为家族之国,或为酋长之国,或为诸侯封建之国,或为一王专制之国。虽种类不一,要之,其于国家之体质也,有其一部而缺其一部。正如婴儿自胚胎以迄成童,其身体之一二官支,先行长成,此外则全体虽粗具,然未能得其用也。故唐虞以前为胚胎时代,殷周之际为乳哺时代,由孔子而来至于今为童子时代。逐渐发达,而今乃始将入成童以上少年之界焉。其长成所以若是之迟者,则历代之民贼有窒其生机者也。譬犹童年多病,转类老态,或且疑其死期之将至焉,而不知皆由未完成未成立也。非过去之谓,而未来之谓也。

    且我中国畴昔,岂尝有国家哉?不过有朝廷耳!我黄帝子孙,聚族而居,立于此地球之上者既数千年,而问其国之为何名,则无有也。夫所谓唐、虞、夏、商、周、秦、汉、魏、晋、宋、齐、梁、陈、隋、唐、宋、元、明、清者,则皆朝名耳。朝也者,一家之私产也。国也者,人民之公产也。朝有朝之老少,国有国之老少。朝与国既异物,则不能以朝之老少而指为国之老少明矣。文、武、成、康,周朝之少年时代也。幽、厉、桓、赧,则其老年时代也。高、文、景、武,汉朝之少年时代也。元、平、桓、灵,则其老年时代也。自余历朝,莫不有之。凡此者谓为一朝廷之老也则可,谓为一国之老也则不可。一朝廷之老且死,犹一人之老且死也,于吾所谓中国者何与焉。然则,吾中国者,前此尚未出现于世界,而今乃始萌芽云尔。天地大矣,前途辽矣。美哉我少年中国乎!

    玛志尼者,意大利三杰之魁也。以国事被罪,逃窜异邦。乃创立一会,名曰“少年意大利”。举国志士,云涌雾集以应之。卒乃光复旧物,使意大利为欧洲之一雄邦。夫意大利者,欧洲之第一老大国也。自罗马亡后,土地隶于教皇,政权归于奥国,殆所谓老而濒于死者矣。而得一玛志尼,且能举全国而少年之,况我中国之实为少年时代者耶!堂堂四百余州之国土,凛凛四百余兆之国民,岂遂无一玛志尼其人者!

    龚自珍氏之集有诗一章,题曰《能令公少年行》。吾尝爱读之,而有味乎其用意之所存。我国民而自谓其国之老大也,斯果老大矣;我国民而自知其国之少年也,斯乃少年矣。西谚有之曰:“有三岁之翁,有百岁之童。”然则,国之老少,又无定形,而实随国民之心力以为消长者也。吾见乎玛志尼之能令国少年也,吾又见乎我国之官吏士民能令国老大也。吾为此惧!夫以如此壮丽浓郁翩翩绝世之少年中国,而使欧西日本人谓我为老大者,何也?则以握国权者皆老朽之人也。非哦几十年八股,非写几十年白折,非当几十年差,非捱几十年俸,非递几十年手本,非唱几十年喏,非磕几十年头,非请几十年安,则必不能得一官、进一职。其内任卿贰以上,外任监司以上者,百人之中,其五官不备者,殆九十六七人也。非眼盲则耳聋,非手颤则足跛,否则半身不遂也。彼其一身饮食步履视听言语,尚且不能自了,须三四人左右扶之捉之,乃能度日,于此而乃欲责之以国事,是何异立无数木偶而使治天下也!且彼辈者,自其少壮之时既已不知亚细亚、欧罗巴为何处地方,汉祖唐宗是那朝皇帝,犹嫌其顽钝腐败之末臻其极,又必搓磨之,陶冶之,待其脑髓已涸,血管已塞,气息奄奄,与鬼为邻之时,然后将我二万里山河,四万万人命,一举而畀于其手。呜呼!老大帝国,诚哉其老大也!而彼辈者,积其数十年之八股、白折、当差、捱俸、手本、唱诺、磕头、请安,千辛万苦,千苦万辛,乃始得此红顶花翎之服色,中堂大人之名号,乃出其全副精神,竭其毕生力量,以保持之。如彼乞儿拾金一锭,虽轰雷盘旋其顶上,而两手犹紧抱其荷包,他事非所顾也,非所知也,非所闻也。于此而告之以亡国也,瓜分也,彼乌从而听之,乌从而信之!即使果亡矣,果分矣,而吾今年七十矣,八十矣,但求其一两年内,洋人不来,强盗不起,我已快活过了一世矣!若不得已,则割三头两省之土地奉申贺敬,以换我几个衙门;卖三几百万之人民作仆为奴,以赎我一条老命,有何不可?有何难办?呜呼!今之所谓老后、老臣、老将、老吏者,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手段,皆具于是矣。西风一夜催人老,凋尽朱颜白尽头。使走无常当医生,携催命符以祝寿,嗟乎痛哉!以此为国,是安得不老且死,且吾恐其未及岁而殇也。

    任公曰:造成今日之老大中国者,则中国老朽之冤业也。制出将来之少年中国者,则中国少年之责任也。彼老朽者何足道,彼与此世界作别之日不远矣,而我少年乃新来而与世界为缘。如僦屋者然,彼明日将迁居他方,而我今日始入此室处。将迁居者,不爱护其窗栊,不洁治其庭庑,俗人恒情,亦何足怪!若我少年者,前程浩浩,后顾茫茫。中国而为牛为马为奴隶,则烹脔棰鞭之惨酷,惟我少年当之。中国如称霸宇内,主盟地球,则指挥顾盼之尊荣,惟我少年享之。于彼气息奄奄与鬼为邻者何与焉?彼而漠然置之,犹可言也。我而漠然置之,不可言也。使举国之少年而果为少年也,则吾中国为未来之国,其进步未可量也。使举国之少年而亦为老大也,则吾中国为过去之国,其澌亡可翘足而待也。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吸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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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片5-8分钟正好,而且是励志的爱国诗篇!

    四、屈原的诗

    长一点吧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

    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

    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

    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

    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汩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

    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也?

    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也。

    昔三后之纯粹兮,固众芳之所在。

    杂申椒与菌桂兮,岂惟纫夫蕙茝!

    彼尧、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

    何桀纣之昌被兮,夫惟捷径以窘步。

    惟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

    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

    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

    荃不察余之中情兮,反信谗而齌怒。

    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

    指九天以为正兮,夫惟灵修之故也。

    约黄昏以为期兮,羌中道而改路!

    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

    余既不难夫离别兮,伤灵修之数化。

    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

    畦留夷与揭车兮,杂杜衡与芳芷。

    冀枝叶之峻茂兮,愿俟时乎吾将刈。

    虽萎绝其亦何伤兮,哀众芳之芜秽。

    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

    羌内恕己以量人兮,各兴心而嫉妒。

    忽驰骛以追逐兮,非余心之所急。

    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苟余情其信姱以练要兮,长顑颔亦何伤。

    掔木根以结茞兮,贯薜荔之落蕊。

    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纚纚。

    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

    虽不周于今之人兮,愿依彭咸之遗则。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余虽好修姱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

    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茝。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

    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

    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

    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

    忳郁邑余侘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

    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

    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

    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

    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

    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

    悔相道之不察兮,延伫乎吾将反。

    回朕车以复路兮,及行迷之未远。

    步余马于兰皋兮,驰椒丘且焉止息。

    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

    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

    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

    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

    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

    忽反顾以游目兮,将往观乎四荒。

    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

    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

    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

    女嬃之婵媛兮,申申其詈予,曰:

    鲧婞直以亡身兮,终然夭乎羽之野。

    汝何博謇而好修兮,纷独有此姱节?

    薋菉葹以盈室兮,判独离而不服。

    众不可户说兮,孰云察余之中情?

    世并举而好朋兮,夫何茕独而不予听?

    依前圣以节中兮,喟凭心而历兹。

    济沅、湘以南征兮,就重华而敶词:

    启《九辩》与《九歌》兮,夏康娱以自纵。

    不顾难以图后兮,五子用失乎家衖。

    羿淫游以佚畋兮,又好射夫封狐。

    固乱流其鲜终兮,浞又贪夫厥家。

    浇身被服强圉兮,纵欲而不忍。

    日康娱而自忘兮,厥首用夫颠陨。

    夏桀之常违兮,乃遂焉而逢殃。

    后辛之菹醢兮,殷宗用而不长。

    汤、禹俨而祗敬兮,周论道而莫差。

    举贤才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

    皇天无私阿兮,览民德焉错辅。

    夫维圣哲以茂行兮,苟得用此下土。

    瞻前而顾后兮,相观民之计极。

    夫孰非义而可用兮?

    孰非善而可服?

    阽余身而危死兮,览余初其犹未悔。

    不量凿而正枘兮,固前修以菹醢。

    曾歔欷余郁邑兮,哀朕时之不当。

    揽茹蕙以掩涕兮,沾余襟之浪浪。

    跪敷衽以陈辞兮,耿吾既得此中正。

    驷玉虬以桀鹥兮,溘埃风余上征。

    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

    欲少留此灵琐兮,日忽忽其将暮。

    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勿迫。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

    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羊。

    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

    鸾皇为余先戒兮,雷师告余以未具。

    吾令凤鸟飞腾兮,继之以日夜。

    飘风屯其相离兮,帅云霓而来御。

    纷总总其离合兮,斑陆离其上下。

    吾令帝阍开关兮,倚阊阖而望予。

    时暧暧其将罢兮,结幽兰而延伫。

    世溷浊而不分兮,好蔽美而嫉妒。

    朝吾将济于白水兮,登阆风而绁马。

    忽反顾以流涕兮,哀高丘之无女。

    溘吾游此春宫兮,折琼枝以继佩。

    及荣华之未落兮,相下女之可诒。

    吾令丰隆乘云兮,求宓妃之所在。

    解佩纕以结言兮,吾令謇修以为理。

    纷总总其离合兮,忽纬繣其难迁。

    夕归次于穷石兮,朝濯发乎洧盘。

    保厥美以骄傲兮,日康娱以淫游。

    虽信美而无礼兮,来违弃而改求。

    览相观于四极兮,周流乎天余乃下。

    望瑶台之偃蹇兮,见有娀之佚女。

    吾令鸩为媒兮,鸩告余以不好。

    雄鸠之鸣逝兮,余犹恶其佻巧。

    心犹豫而狐疑兮,欲自适而不可。

    凤皇既受诒兮,恐高辛之先我。

    欲远集而无所止兮,聊浮游以逍遥。

    及少康之未家兮,留有虞之二姚。

    理弱而媒拙兮,恐导言之不固。

    世溷浊而嫉贤兮,好蔽美而称恶。

    闺中既以邃远兮,哲王又不寤。

    怀朕情而不发兮,余焉能忍而与此终古?

    索琼茅以筳篿兮,命灵氛为余占之。

    曰:

    「两美其必合兮,孰信修而慕之?

    思九州之博大兮,岂惟是其有女?」

    曰:

    「勉远逝而无狐疑兮,孰求美而释女?

    何所独无芳草兮,尔何怀乎故宇?」

    世幽昧以昡曜兮,孰云察余之善恶?

    民好恶其不同兮,惟此党人其独异!

    户服艾以盈要兮,谓幽兰其不可佩。

    览察草木其犹未得兮,岂珵美之能当?

    苏粪壤以充祎兮,谓申椒其不芳。

    欲从灵氛之吉占兮,心犹豫而狐疑。

    巫咸将夕降兮,怀椒糈而要之。

    百神翳其备降兮,九疑缤其并迎。

    皇剡剡其扬灵兮,告余以吉故。

    曰:

    「勉升降以上下兮,求矩矱之所同。

    汤、禹俨而求合兮,挚、咎繇而能调。

    苟中情其好修兮,又何必用夫行媒?

    说操筑于傅岩兮,武丁用而不疑。

    吕望之鼓刀兮,遭周文而得举。

    宁戚之讴歌兮,齐桓闻以该辅。

    及年岁之未晏兮,时亦犹其未央。

    恐鹈鴃之先鸣兮,使夫百草为之不芳。」

    何琼佩之偃蹇兮,众薆然而蔽之。

    惟此党人之不谅兮,恐嫉妒而折之。

    时缤纷其变易兮,又何可以淹留?

    兰芷变而不芳兮,荃蕙化而为茅。

    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

    岂其有他故兮,莫好修之害也!

    余以兰为可恃兮,羌无实而容长。

    委厥美以从俗兮,苟得列乎众芳。

    椒专佞以慢慆兮,樧又欲充夫佩帏。

    既干进而务入兮,又何芳之能祗?

    固时俗之流从兮,又孰能无变化?

    览椒兰其若兹兮,又况揭车与江离?

    惟兹佩之可贵兮,委厥美而历兹。

    芳菲菲而难亏兮,芬至今犹未沬。

    和调度以自娱兮,聊浮游而求女。

    及余饰之方壮兮,周流观乎上下。

    灵氛既告余以吉占兮,历吉日乎吾将行。

    折琼枝以为羞兮,精琼爢以为粻。

    为余驾飞龙兮,杂瑶象以为车。

    何离心之可同兮?吾将远逝以自疏。

    邅吾道夫昆仑兮,路修远以周流。

    扬云霓之晻蔼兮,鸣玉鸾之啾啾。

    朝发轫于天津兮,夕余至乎西极。

    凤皇翼其承旗兮,高翱翔之翼翼。

    忽吾行此流沙兮,遵赤水而容与。

    麾蛟龙使梁津兮,诏西皇使涉予。

    路修远以多艰兮,腾众车使径待。

    路不周以左转兮,指西海以为期。

    屯余车其千乘兮,齐玉轪而并驰。

    驾八龙之婉婉兮,载云旗之委蛇。

    抑志而弭节兮,神高驰之邈邈。

    奏《九歌》而舞《韶》兮,聊假日以偷乐。

    陟升皇之赫戏兮,忽临睨夫旧乡。

    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

    乱曰:已矣哉!

    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

    既莫足与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

    还有释义

    颛顼啊,我是你的远代子孙,伯庸——是我先祖的光辉大名。岁星在寅的那一年的正月庚寅,我从天上翩然降临。尊敬的先祖啊,仔细揣度我刚刚下凡的时辰和啼声,通过占卜赐给了我相应的美名。给我取的大名叫正则啊,给我取的别号叫灵均。 上天既赋予我这么多内在的美质啊,又加之以我注意修养自己的品性。我披着喷吐幽香的江离和白芷啊;又联缀起秋兰作为自己的佩巾。光阴似箭,我惟恐抓不住这飞逝的时光,让岁月来塑造我美好的心灵。清晨,我浴着晨曦去拔取坡上的木兰,傍晚,我背着夕阳在洲畔采摘宿莽来润德润身。太阳与月亮互相交迭,未尝稍停,新春与金秋相互交替,永无止境。想到树上黄叶纷纷飘零,我害怕美人啊,您头上也添上丝丝霜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任用风华正茂的贤者,废弃污七八糟的小人?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改变已经过时的法度?驾着龙马,飞快地向前猛奔!来!我给你充当向导。

    沿着康庄大道走向幸福与光明。 忆往昔,我三代先王的德行是那么完美精纯,一丛丛芳草鲜花簇拥着他们。那时节啊,花椒与桂树层层相间,哪里只是蕙草与白芷散发芳芬?哦!唐尧和虞舜是多么正大光明,他们遵循着正道,向着光明迈进。夏桀和商纣是多么狂乱啊,只想走捷径,抄小路,结果使自己走向困境。那些党人是这样苟且偷安,他们一步步走向死胡同而不思反省。难道我担心自己会遭受灾祸?不,我担心的是楚国的车驾将要覆倾! 急匆匆,我为王朝的复兴前后奔波,希望跟上前代明王的脚印。君主啊,你不能体察我的一片衷情,反而听信谗言,对我大发雷霆。我明明知道直谏忠会招灾惹祸,但我怎么能看着祖国沉沦!我敢手指苍天让它给我作证,我对你完全是一片忠心!

    想过去,你与我披肝沥胆,定下约言,可后来,你却另作打算,不记前情。我和你分别并不感到难堪,伤心的是你胸无定见、反复无常! 我曾经栽培了大片的春兰,又种下了秋蕙百来亩地面。我还分块种植了芍药与揭车,将马蹄香与白芷套种其间。我真希望它们能够绿叶成荫、枝干参天,到时候就可以收获藏敛。即使花儿谢了,那又有什么悲伤,最痛心的是,众多的香草已经发生了质变。 那些个党人争着贪利夺权,孜孜以求地追逐着功名利禄。他们都猜忌着别人而原谅自己,彼此间勾心斗角,相互嫉妒。像他们那样竭尽全力去争权夺利,实在不是我内心所要追求的东西。我觉得自己的老境将要渐渐到来,只担心美好的名声来不及树立。清晨,我吮吸着木兰花上的坠露,傍晚,我餐食着菊花瓣上的蓓蕾。只要内心是真正的美好而又精纯,我就是长久地面黄肌瘦又有何可悲?我用木兰的根须把白芷拴上,再穿上带着露珠的薜荔。我用菌桂的嫩枝连缀起蕙草,再绞起胡绳的一串串花蕊。我是如此虔诚地效法古代的圣贤,绝非一般世俗之徒的穿戴。

    我不能和今人志同道合,但却心甘情愿沐浴彭咸的遗辉。 我揩拭着辛酸的眼泪,声声长叹,哀叹人生的航道充满了艰辛。我只不过是洁身自好却因此遭殃受累,早晨去进谏,到傍晚就遭毁弃!既因为我用香蕙作佩带而贬黜我啊,又因为我采集白芷而给我加上罪名。这些都是我内心之所珍爱,叫我死九次我也绝不改悔!我只怨君主啊!你是这般无思无虑,始终是不能明察我的用心。你周围的侍女嫉妒我的姿容,于是造出百般谣言,说我妖艳狐媚!那些贪图利禄的小人本来就善于投机取巧,方圆和规矩他们可以全部抛弃。追随着邪恶,背弃了法度,竞相以苟合求容作为处世准则。我忧郁烦闷,怅然失意,我困顿潦倒在这人妖颠倒的时期!我宁愿暴死而尸漂江河,也绝不和他们同流合污,沆瀣一气。哦,那凤鸟怎么能和家雀合群?自古以来本就这样泾渭分明。哪有圆孔可以安上方柄?哪有异路人能携手同行!

    我委屈着自己的心志,压抑着自己的情感,暂且忍痛把谴责和耻辱一起担承。保持清白之志而死于忠贞之节,这本为历代圣贤所赞称! 我后悔,后悔我当初没有看清前程,迟疑了一阵,我打算回头转身。好在迷失方向还不算太远,掉转车头,我依旧踏上原来的水驿山程。我走马在这长满兰草的水边高地,我奔向那长有椒树的山丘,暂且在此停息。我既然进言不听反而获罪,倒不如退居草野,把我的旧服重整。我裁剪碧绿的荷叶缝成上衣啊!又将洁白的莲花缀成下裙。没人理解我,就让他去大放厥词吧!只要我内心是真正的馥郁芳芬。我把头上的帽子加得高而又高啊,把佩带加的很长很长。芬芳与污垢已经混杂在一起,唯独我这光明洁白的本质未曾蒙受丝毫减损。急匆匆我回过头来纵目远望,我要往东南西北观光巡行。我的佩饰如花团锦簇、五彩缤纷,喷吐出一阵阵令人心醉的幽香清芬。

    人生各有自己的追求,自己的喜爱,我却独独爱好修洁,习以为常!就算把我肢解了我也毫不悔改,难道我的志向会因受挫而改变? 哦!女媭她唠唠叨叨一声声把我指责,她说:“因过于刚直而惹祸遭灾,到头来惨死在羽山你难道一无所?闻。你为什么要时进忠言而又爱好修身,独具这美好的一片冰心?满屋子已经堆满了恶花秽草,唯独你不愿佩戴实在太天真。众人不可能挨家挨户去一一说明,又有谁会体察咱们的内心?世人都在互相吹捧结党营私,你为什么连我的话半句都不愿听?” 遵循着先圣的遗训来修身厉行,现实的遭遇使我悲愤填膺!我沿着湘江逆流而上,我要向大舜去陈说我的内心:“夏后从上天偷回《九辩》和《九歌》,到凡间纵情作乐恣意荒淫。

    不居安思危预防后患,他的五个儿子终于失掉了民心!后羿也爱好田猎,溺于游乐,一味沉迷于射杀那些猛兽和珍禽。本来淫乱之辈就少了有善终,他的国相寒浞杀了他,又和他的老婆成亲!寒浞之子过浇依仗自己健壮的体格,放纵情欲而不肯控制自己的兽性。他每日里寻欢作乐得意忘形,丢掉了自己的脑袋不自省。夏桀经常违背正道,终于落得个亡国丧身。殷纣把自己的忠良剁成肉酱,他的王位因此颠陨!成汤和大禹都严明而又谨慎,周文武都任法而讲仁。他们都凭德才选用贤臣,遵守绳墨而不差毫分。

    皇天啊!光明正大不存偏私偏爱,看见有德的人就设法让他成为辅弼之臣。只有那德行高迈的圣人贤哲,方才让他享有天子那样的尊称!回顾前王而又观省后代,再仔细考察天下的民情。不曾有过不义的人可以重用,不曾有过不善的事可以推行。即使死神已经向我步步逼近,回想起初衷我也毫无悔恨。怎能将方榫塞进圆孔啊,古代的贤者正因此而碎骨粉身!我泣不成声啊满心悲伤,哀叹自己是这样生不逢辰。拔一把柔软的蕙草揩拭眼泪,眼泪涟涟沾湿了我的衣襟。” 我跪在铺开的衣襟上倾诉衷肠,中正之道在我心中闪亮。凤凰为车,白龙为马,御着那飘忽的长风我飞向天上。

    清晨,我从那南方的苍梧之野起程,傍晚,我到昆仑山下的悬圃卸妆。我本想在灵琐停留片刻,无奈太阳下沉,暮色苍茫。我叫那日御羲和按节徐行,不要急急地驰向崦嵫山畔。前面的路程遥远而又漫长,我要上天下地到处去寻觅心中的太阳。我让龙马在咸池痛饮琼浆,我把马缰拴在扶桑树上。折几枝若木去拂试日边的阴翳,我暂且在这里休息徜徉。我派月神在前面充当向导,让风神在后面紧紧跟上。鸾鸟与凤凰为我在前面警戒开道,雷师却说还没有安排停当。我命令凤鸟展翅飞腾啊!日以继夜地向九天翱翔。旋风啊积聚着力量!率领着云霓向我迎上。云霓越聚越多啊忽离忽合,五光十色上下左右飘浮荡漾。我叫守卫把天门打开,他却靠着天门冲着我望望。

    这时候日色已经昏暗,我扭结着幽兰久久地在那里盘桓,这世道是一片浑浊,总爱嫉妒他人之才,掩盖他人之长。 拂晓,我度过昆仑山下的白水,把龙马拴在阆风山上。举目四望我眼泪潸潸,伤心这高山上竟没有美妙的女郎。匆匆地,我游到了东方的春宫,折下玉树琼枝插在我这兰佩上。趁着这瑶花还未凋谢,我要到下界送给心爱的女郎。我吩咐丰隆驾起彩云,去寻找宓妃幽静的门巷。我解下兰佩寄托自己的一片深情,请那蹇修当我的红娘。宓妃她开始对我还若即若离,突然间却对我冷若冰霜。晚上她到穷石同后羿消夜,清晨她却在洧磐河把头发梳晾。她自矜貌美,满脸高傲,整天在外纵情放荡。即使她的确长得很美,可待人实在太没修养,我只好放弃她另谋新欢。

    我周游了九霄,观察了八荒,回到了熙熙攘攘的下方。望见高耸华丽的玉台,看见了有娀氏的美女简狄,她真是举世无双。我托鸩鸟为我说谋,它却撒谎说简狄不良。那雄斑鸩一边飞翔一边高叫,我想托它又嫌它更不端庄。我的心里踌躇而又狐疑,想自己亲往又觉得不好向她启齿开腔。虽然凤凰已经为我送去了聘礼,我又怕帝喾的我抢先争强。我想到远方栖身又怕没有容身的地方,只好在此到处逍遥,随处飘荡。趁着少康尚未成家,留下了有虞氏两位美丽的姑娘。一想到使者这般软弱,媒人这样笨拙,我真怕他传达不了自己的九曲衷肠。这世道实在太混浊,总喜欢掩盖美德,嫉妒贤良。那王室的内宫是如此幽深,你明智的君王又始终不肯醒来端详。

    满怀着忠贞之情却又不能对你面讲,我怎能忍受痛苦的折磨,直到老死。 我将灵草与竹枝取来占卜,请灵氛为我解释疑团。他说:“郎才女貌一定会结成眷属,哪有真正的美人没人喜欢。你想想九州是这样辽阔广大,难道只有这里才有云鬓玉颜?快远走高飞,别迟疑挂牵,谁个求美会将你丢在一边?这世上哪里没有芳草鲜花,你为什么一定要恋着自己的家园?这儿世道黑暗,人妖颠倒,有谁能辨别出邪恶与良善?人们的好恶本来就各不相同,只是那些党人总是与世人相反,他们户户都将恶草系满腰间,反而说幽香的兰草不可佩在身边。香花恶草他们都不会鉴别,那美玉他们又怎能正确评判?他们将污土填满自己的佩囊,反而说大花椒并不香艳。”

    我想听从灵氛的卦辞,可心里却犹豫而狐疑。今晚巫咸将要从天上降临,我怀着花椒祭米去求伊。啊!天上诸神遮天蔽日齐降,九嶷山上的众神纷纷前来迎之。他们灵光闪闪地显示着神异,那巫咸又告诉我将要大吉大利。他说:“你应该努力上下求索,按照原则去选择意气相同的同志。夏禹商汤都严正地选拔贤才,皋陶和伊尹因此能做他们的辅弼。只要你真正爱好修洁,又何必到处去求人托媒。傅说曾经在傅岩做过泥木工,武丁重用他而不生疑。姜太公在朝歌操过屠刀,遇上周文王就大展才气。宁戚放牛时引吭高歌,齐桓公听了把他看作国家的柱石。趁你年华还未衰老,施展才华还有大好的时机。当心那伯劳鸟叫得太早,使得百草从此失去了芳菲。” 为什么我的玉佩如此美艳,人们却要故意将它的光辉遮掩?这些小人真是不能信赖,担心他们会出于嫉妒而将玉佩折断!时世纷乱而且变化无常啊,我怎能在这里久久流连。

    兰与芷都消尽了芬芳,荃与蕙都化为了草蔓,为什么过去那些香草,今日竟变成了蒿艾而不鲜?难道会有别的缘因可找?都只怪他们自己没有勤加锻炼。我本以为幽兰可以依靠,谁知他也虚有芳颜。抛弃了自己的美质而随俗浮沉,苟且地列入这众芳之班!花椒诌上傲下自有一套,茱萸也想钻进香襄里面。他们既然只会拼命地钻营,又怎能望它们保持美质不变?这些世俗之徒本就趋炎附势,又有谁能在这恶劣的氛围中不受污染!香椒和兰草已经完全腐臭,更何怪那揭车与江离都已改观!只有我这玉佩最为可贵,人们抛弃了它的美质,而它却坚定自己的冰清玉洁!它馥郁勃盛,清香四溢,直到如今还未曾有丝毫变换!保持着冲和的态度,欢愉的心态,我姑且再四处神游去寻找理想的女伴。趁着这佩饰还闪耀着璀璨的光辉,我要去天地四方再一一观光。 灵氛已告知我卜占吉祥,选定好日子我将再出走四方。我折下琼枝作为珍肴啊,又舂好玉屑作为干粮。腾飞的神龙啊,是我乘车的坐骑,我的车马,又用美玉和象牙装潢。我怎能跟这些党人混在一起,飘然远逝,我要去创造自己的辉煌。

    我将行程转向西方的昆仑,道路遥远而又曲弯,满天云霓像彩旗飘扬在九天,玉制的车铃,发出铿锵的音响。早晨我从天河的渡口出发,黄昏我到西天徜徉。凤凰的彩翎接连着彩旗,高飞在云天任意翱翔。转眼间我来到这一片流沙,沿着赤水河我又从容盘桓。我指挥蛟龙在渡口搭起桥梁,叫西皇帮助我涉过这赤水急滩。行程如此遥远,天路这般艰难,我叫随从的车队侍候两旁。翻过不周山峦,我们向左拐弯,那浩瀚的西海才叫人神往。我们成千的车辆列着队伍,玉制的车轮在隆隆地轰响。每辆车驾着几条蜿蜒的神龙,车上的云旗啊飘扬在云端。控制着满腔的兴奋,我的心如奔马,驰向远方。演奏着《九歌》,舞起了《九韶》,我要尽情地欢乐和歌唱。上升啊,翱翔,我刚刚升上灿烂的天宇,猛回头却望见了熟悉的故乡。啊,我的仆人悲泣,我的马儿旁徨,它蜷曲着身子,频频回首,不肯再在茫茫的穹苍……

    尾声:算了吧!算了吧!举国没有人,没有人理解我,我又何必迷恋着故乡!既然没有人能与我一同推行美政理想,我就去追随那前代的神巫彭咸,相依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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